“快,那高老斗的牛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德柱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却一点也顾不上了,“若真像你说的一般,我赏二十两纹银给你!”
老翁瑟瑟发抖,虽然也眼馋那二十两银子,但最终还是摇摇头:“高老斗一家子都死绝了,那牛身上的天花可毒了,俺可不敢去,俺家上有老下有小……”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上有老!”德柱呸了一声,把脸上的雨水都抹干净,把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吓唬道,“现在你走不走!”
“走!走!”老翁魂飞魄散,连忙带着德柱一行人从小路绕到高老斗家的后门,指着里头被活埋得只剩一个头、奄奄一息的牛说,“就在那儿呢,村长说这牛不能留,怕传给更多的人,叫人给埋了,刚突然下大雨,人都跑去避雨了,正好还没埋完……”
德柱给左右使了个眼神,家丁们几个劲步便利落地翻上了墙,很快就找到了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的铁锹,冒着大雨合力把那牛从土里起出来。
“老丈,银子给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可别到处说去。”见牛得手,德柱从怀里摸出来两隻大元宝,塞在那老翁手里,“赶紧回去伺候你家里那老小吧。”
老翁早已吓破了胆,但没忘两手紧紧攥住银子,鱼篓和灯都丢在地上不要了,德柱一松开他胳膊,他就敏捷无比地逃走了。
德柱:“……”
他这回相信这老翁上有老了,就衝这利索的腿脚,这老翁也估计不是什么老翁,只是长得太显老了些,瞧这身手最多也就四十来岁,他还管人家叫老丈……
总之,天花牛到手,德柱在乌沉沉的雨夜里看着家丁们撅出了天花牛,果然浑身都是痘胞,也跟人一样发着烧呢!
德柱当即就让家丁去买辆大平板车,带雨棚的,推着这牛,折返回三十里地之外的小镇上,在码头包了船,一路走水路往京城赶去。
等找到天花牛的消息传到宫里来的时候,正好是五月初五的端午。
端午节前两个月,内务府总管尚之杰就派人到西苑查验龙舟,若有破损便叫匠人及时修缮,以备端午佳节当天使用。程婉蕴听太子爷说,西苑的龙舟有5隻已破旧不堪急需修补,竟然需要杉木120根、柏木80根。这样的巨木在京中是绝无地方能买到的,因此还需要派人去东北大兴安岭等地加紧采购,这项事务就托给了荣妃家里去办。
按理说这样采买之事,应当由宜妃家里来办的,他们家是内务府经年管采买、皇庄买卖的,办老了差事的!结果皇上竟然弃而不用。其中缘故,据说之前修缮太和殿时,八阿哥发现用来贴柱子的金片成色不足,写了条陈上奏了康熙,康熙叫人暗查,顺藤摸瓜就摸到了宜妃的兄弟塔布库身上,他是内务府司库,也是贪得肚子流油,金子都叫他融了掺了铜,自然就瞧着成色不足了。
宜妃跌了大面子,为此连着好几日在给钮钴禄贵妃请安的时候,当众给卫贵人没脸。
德妃看到宜妃不爽快,她就爽快了。之前因为四阿哥选嫡福晋的事情,她被宜妃明里暗里不知道嘲笑了多少次,如今也轮到她笑话笑话她了!而且五阿哥竟然在青石板底下挖出了尸首,皇上又是惊又是怒,连忙着刑部去查案,没差出眉目之前,那差事就算黄了。
白白求了太子一顿,宜妃十分气闷。
相比较而言,四阿哥就显得十分幸运了,他办差仔细认真,找到了太和殿总是漏雨的症结所在,还和工匠们一个个瓦片掀起来、一根根木头摸过去,清点盘算出来到底需要更换多少梁木,在朽坏的木头上还标记了记号,皇上为此狠狠夸奖了他一番。
听闻此事,德妃略一思忖,便开始常去荣妃那儿串门喝茶、打牌了。原本从不亲近的二人,竟然开始显得和睦友爱起来。
要知道,荣妃家里去采买龙舟所用木材,便能够顺带将四阿哥要用的屋瓦梁木也一并采买过来,她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帮儿子一把。
当然……老十四前阵子刚因为欺负那蒙古世子被皇上狠狠罚了一顿,如今康熙瞧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再不如以往亲近,德妃主动帮了老四,自然也希望他伴驾的时候能替弟弟美言几句。
太和殿瞧着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康熙又下旨让太子前往观德殿、永思殿先帝、太皇太后的灵牌几筵前行端午节大祭礼,内务府为此提前备办了不少金银馃子、纸钱、法驾卤簿等祭祀之物,又备办了些蒲酒、角黍用以供奉。
“这以往都是万岁爷亲自去的,从没有太子代行的道理。”唐格格过来和程婉蕴一起包粽子,眨着眼道,“这是极大的脸面呢!”
程婉蕴也知道,太子爷自打过年以后,似乎又深得康熙之心了,前阵子连内务府准备端午节庆各宫殿所用的各类物品,比如荷包、扇套、香袋之类辟邪、避暑之物,都由太子爷代为赏赐亲近大臣、王公,以示恩宠。
惠妃自打她宫里出了个高答应以后就显得有几分沉寂低调,请安时也不大冒头说话了,连带着大阿哥胤褆也是如此,已经到了非传召不进宫的地步,据说在家里养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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