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端起药碗,用汤匙勺了一勺药送到他唇边。
他这才张开嘴,像是吃毒药一般,皱着眉头将那口药含了进去。
裴季泽不知服侍她吃了多少回药,她还是头一回服侍裴季泽用药。
本以为裴季泽这种人不会怕吃药,却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怕苦。
她忍不住道:“从前见驸马吃药也并没有这般难受。”
水红色的嘴角还挂着一滴药汁的男人抬起眼睫望着她,神色淡然,“因为微臣也想被人这样照顾。”
谢柔嘉手一抖,手里的药碗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裴季泽此人,果然有毒!
谢柔嘉快速地喂他用完药,闲来无聊,从书架里抽出一本前几日叫黛黛买的话本子来看。
只是黛黛也不知是不是买错,里头的一些描写着实露骨,尤其是一些男女之事上,看得谢柔嘉十分不自在。
可写话本子的人十分懂得吊人胃口,又忍不住想要往下看。
正看得投入,一只洁白的大手突然搭在她面前。
谢柔嘉慌忙将书收起来,“何事?”
眉目若雪的郎君打量她一眼,“瞧什么书这么入神?”
谢柔嘉面不改色撒谎,“不过是一些山水游记。”
好在他没再问,将手中一本批注好的公文搁到一旁,又重新拿了一本。
书房里这会儿炭火烧得正旺,许是觉得热,他将身上的墨狐大氅解下来,露出里头一件家常的雪白襕衫。
谢柔嘉的眸光越过话本子落在他交叠的雪白领口处。
这段日子两人虽同床共枕,他守节似的,将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一寸多余的皮肉都不肯露出来。
若是忽略他偶尔说出来的极端不正经的话,简直是再端正不过的高洁君子。
她竟然不受控制地想到裴季泽与人敦伦时,是否也是这副淡然若水的神情。
应该不至于吧。
她曾听沈四郎说过,没有哪几个男人到了床上还十分正经的,都跟禽兽似的。
她的眸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腰上。
虽没见过,可他替自己暖脚时,能感受到腰部肌肉十分劲瘦有力。
正想得入神,他突然从书里抬起长睫,问:“殿下总这样瞧我做什么?”
谢柔嘉立刻收回视线,灌了一口茶,神色淡然,“只是想着驸马身子几时能养好,毕竟还有许多事情等着驸马去做。”
他“嗯”了一声,“我觉得现在已经好了些,想要出去府衙瞧瞧。”说着扶着桌子起身,还没走一步,高大的身形就晃了晃。
谢柔嘉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这才察觉他肌肤仍然滚烫,制止,“天大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裴季泽顺势将她搂在怀里,眼睫低垂,嗓音微微沙哑,“殿下这是在关心微臣吗?”
谢柔嘉道:“我这是在替鄂州百姓关心裴青天。”
“无妨,”他将她搂得更紧,“微臣假装殿下是在关心微臣。”
他当真是!
谢柔嘉道:“屋子里热,我出去透透气!”不待他作声,从他滚烫的怀里挣脱出来。
才出书房门口,冷风迎面扑来,直往她领口里灌,冷得她直哆嗦。
她在前院转悠了一会儿,书房里的男人又开始唤她。
她只好折返回书房。
正在瞧公文的男人见她进来,哑声道:“微臣有些口渴。”
谢柔嘉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他不接,像是等着她喂。
算了,算了,权当为了鄂州百姓服侍他一二。
谢柔嘉将茶递到他唇边。
他这才就着她的手吃水。
一杯茶吃完,谢柔嘉又坐回桌前接着看那本话本子,一页还未瞧完,只听他道:“那书里头,好些地方说得不对。”
谢柔嘉从话本子里抬起视线,只见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仍旧在批阅公文。
眉目若雪的郎君一边执笔写字,一边道:“殿下年纪小,此类书还是少看。”
“裴季泽!”
恼羞成怒的谢柔嘉拍案而起,“你是阿耶还是我哥哥,管我看什么书,简直是岂有此理!”
挨了骂的男人从公文里抬起视线,神色淡然:“我是殿下的夫君。”
谢柔嘉轻哼,“别忘了,和离书你都已经签了,咱们如今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的关系!”
“只要微臣没有按手印,”他神色淡然,“不算。”
谢柔嘉懒得跟他说话,正要摔门而去,却被他拦腰强行抱坐在腿上。
她咬牙,“放手!”
他不放,“这样真好。”
“哪里好。”她冷笑,“我看驸马是烧糊涂了。”
他伸手将她垂在额前的发拨到耳后,“若是微臣一直这样生病就好了。”
谢柔嘉心道他果然是烧糊涂了!
裴季泽的风寒断断续续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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