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只带着水珠的手自他手中拿过信。
两人抬头一看,正是自家公子。
乌发微湿的男人瞥了一眼信里的内容,一张脸冷得吓人。
“以后公主的信全部送到这儿来。”
锦墨忙应了声“是”,又道:“方才已经查过,皇后殿下宫中的女官来给公主送一些补身子的药,没别的事情。”
裴季泽没再说什么,又回了敬亭院。
榻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弯眉微蹙,睡梦中都不安稳。
他在榻上躺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白皙的指尖轻抚着她的眉心。
直到将她的眉心抚平,他才收回手,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轰隆”一声雷响。
睡梦中的少女猛地惊醒。
躺在身侧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哑声问:“害怕?”
谢柔嘉正欲说话,顿觉得一股热流汹涌而至。
她一把推开裴季泽的手,急道:“叫两个侍女进来。”
裴季泽似是想到什么,也不再问,忙叫侍女入内。
顷刻的功夫,几个侍女举着灯入内。
蔫蔫躺在床上的少女见轻衣薄杉的男人站在榻前望着自己,催促,“还不快出去!
他“嗯”了一声,披着外袍去了外间。
没想到癸水会提前的谢柔嘉生无可恋的躺在那儿,由着侍女们收拾。
约半刻钟的功夫,手脚麻利的侍女连她带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抱着酸疼的小腹躲在被窝。
突然,有人轻轻扯了一下衾被。
闷在衾被里的少女气急:“你又做什么!”
定是因为他中午顶她一下,所以她癸水才会提前。
不要脸!
不是要为人家守身如玉?
呵,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正咒骂,衾被被人猛地掀来,来不及躲的谢柔嘉对上一张俊美的脸庞。
端着一盏红糖姜茶的男人站在床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可好些?”他把姜茶搁在一旁,俯身一把将她抱坐在腿上。
谢柔嘉也不知他今日究竟发什么神经,道:“放我下来!”
他充耳不闻,将吹凉的姜茶送到她唇边,“吃完我就放殿下下来。”
小腹疼痛难忍的谢柔嘉没有跟自己过不去,抿了一口。
裴季泽喂完他吃完姜茶,将她放到床上,自己也在旁边躺下,把温暖的手掌搁在她小腹上暖着。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入小腹当中。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柔嘉竟真觉得好了些。
他问:“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吃了许多冰。”。
谢柔嘉把脸埋进被窝里不理他。
她想起第一回来癸水时的情景。
那年她十一,也是这样的雨季。她溜出宫同他一块去玩。
谁知如厕时发现自己流了很多的血。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哭得昏天暗地。
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年吓得脸都白了,抱起他就往皇宫飞奔而去。
事后,阿娘告诉她,当时瞧着他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因为在外头闯祸太多,被人寻仇捅了刀子。
她醒来后瞧见他坐在床边,两眼熬得通红。
她趁阿娘不在,偷偷在他耳边道:“我阿娘说我已经长大,很快就可以嫁给小泽。”
那次,也是头一回,她瞧见在外一向端方自持的少年脸红。
如今想来,就像上辈子的事儿。
也不知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眼睛有些发酸的谢柔嘉正走神,身旁的男人突然与她说起自己的苏州老家。
这还是头一回,谢柔嘉听他主动提及老家的事情。
“殿下爱玩,可租一条乌蓬船夜游秦淮河。”
“再过两个月便是中秋节,正是大闸蟹丰美时。”
“距离杭州也近,若是雪天,可去断桥走走,那儿的景色极美。”
他是个极擅长讲故事的人,不过三言两语,那座号称六朝古都的城好似就在眼前浮现。
谢柔嘉听得正认真,他却不说了。
等了好一会儿的谢柔嘉忍不住回过头来瞧他一眼,
微微弯着眼眸的男人正望着她。
那对含情眼里,全部都是她。
一如他从前瞧向自己的模样。
她慌忙收回视线,他突然圈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朵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殿下的生日,殿下可有什么想要的?”
谢柔嘉伸手去掰他圈在腰上的手臂。
可他力气大得很,怎么都掰不动。
眼圈微微泛红的少女心中涌起无限委屈。
妖精似的男人将她抱得更紧些,在她耳边蛊惑她,“待殿下过完生辰,咱们离开长安。”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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