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见状,忙拿了痰盂递到她面前。
她将口中干涩的糕点吐到痰盂里。
与那日吃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文鸢又道:“已经仔细询问过,裴侍从的马车除却公主回来那日,并未出过寺庙。”
谢柔嘉闻言,吩咐,“备马,我要出门去。”
文鸢担忧,“外头瞧着天气不好,像是要下雨,不如备马车?”
“就要马!”
谢柔嘉用指甲轻轻划着红漆桌面,眼睫轻颤,“下雨才好,下雨他便有理由留我。”
只要他再主动留她一回,她定要问问他究竟是何意!
为何要为她细心体贴地准备那些药?
为何要提前准备她爱吃的糕点?
又为何要借故留她过夜?
有些话她憋了三年,这回一定要问清楚!
别闲居距离香积寺策马需要两刻钟的功夫。
一路心情激荡的谢柔嘉出门时已经是乌云密布,等到在裴季泽所居禅院禅院门口时,天空已经飘起雨丝。
院子里静悄悄在,只有几只野猫躲在廊庑下避雨。
锦书正坐在廊庑下,见她来,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慌,忙要说话,被她制止。
谢柔嘉定了定心神,缓步行到门口,抬手正欲敲门,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阴柔的嗓音。
像是小黄门的声音。
谢柔嘉往里头瞧了一眼,待听到里面的谈话,一颗滚烫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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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何不与公主讲明真相◎
“轰隆”一声雷响,倾盆大雨瓢泼而至。
文鸢望着外面快要将白昼下成黑夜的大雨,心里十分的不安。
上一回这样,还是公主远走朔方时。
她实在坐不住,拿了把伞出府。
天都快要黑透,也不见人回来,文鸢心急如焚地举目四望,远远地,瞧见田埂上走来一匹高头骏马。
是公主的马!
近了,文鸢才发现,出门时还好好的女子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全身都在滴水。
文鸢忙把她扶下马,哽咽,“公主不是去见裴侍从,怎弄成这样?”
眼神空洞的少女像是才回过神来,“这些年我在朔方时,常常在想,也许他当初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他肯来瞧我一眼,我立刻就原谅他。我等了两年多,可他一回没有来,连封信都不曾写给我……”
“那日我在太液池同他说,我是为裴叔叔。我只是不想叫他觉得,因为救命之恩,而觉得亏欠于我。”
“我一直觉得,他只是不再喜欢我,不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可我却没想过,人会变的,不只是感情。”
说完这句话,身子冰凉的少女倒在她怀里。
文鸢急道:“快回宫请太医!”
“请皇后殿下宽心,公主只是淋雨感染风寒,并无大碍。”
“她梦里总是嚷着腿疼,可有法子医治?”
“公主上回伤了膝盖,雨雪天气注意保暖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奇留六捂灵八爸二捂,若是实在疼得厉害,若是严重时可佐以针灸。”
“我把她托给你照顾,两年前你没把人看住,叫她跑出宫去。如今回来,竟也由着她胡来!”
“都是奴婢没照顾好公主,请皇后殿下责罚!”
“……”
睡得昏昏沉沉的谢柔嘉缓缓地睁开眼睫,眸光停留在那抹正在训人,一袭红衣的高挑身影上。
正出神,她突然气势汹汹地朝床边走来。
谢柔嘉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俄顷,她在床头坐定,冷哼一声,“一跑两年不见人,回来就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
“你若是有骨气,就一辈子呆在朔方莫要回来,现在跑回来为他要生要死算怎么回事!”
“若是你将来的夫君问你,你要如何同他交代?说你为一负心人,巴巴在外头跪了一天一夜?”
“你不晓得,这世上男子,同你好时不介意。一旦移情,你这些全部都成了错处!”
“……”
妇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许是见谢柔嘉没反应,终于住口。
谢柔嘉以为她要走,心里不自觉地松一口气,正想要假装翻身,一只温软的手突然搁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声音突然放得极柔和,“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玫瑰花糍,你再不醒来吃,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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