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也并不需要。
云锦书和张凌他们来到队伍前列,头顶的太阳越来越毒辣,正好在此时宣布暂时到旁边的林子里吃午饭顺带休息一段时间。
否则再这么顶着毒辣的烈日走下去,恐怕会倒下越来越多的人。
云棉坐在阴凉的树下,死死牵着妈妈的手,听季晚愧疚地道歉。
“……我昨晚不该给你们那袋饼干的。”她死死咬着干裂的唇,愧疚和自责几乎要将她整个吞没。
杜青陪在她身边,闻言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云姐姐他们遇到的这一遭估计就是无妄之灾。
云锦书自然看到了昨晚季晚递给云棉饼干的那一幕。
但她在听到季晚的道歉后,并没有顺势责怪她,而是摇摇头,语气温和:“不用想得那么玄乎,即便没有你,这件事也一定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她带着棉棉和小浩,两个孩子的眼睛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只要再出一个和小浩一样眼睛的丧尸,他们就会被排斥,这和好运厄运没有任何关系,在决定带着小浩一起去往安全基地的时候,云锦书心里就已经对这种情况的出现有所准备了。
在队伍里出现第一个眼睛漆黑的丧尸时,云锦书就刻意将两个小孩护在自己身边,没有让他们落单,就是为了防备那些人冲动下会越过她单独对孩子出手。
事实证明她预料的都没有太多意外。
所以云锦书认为这件事的发生,的确和季晚那袋饼干没有任何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是棉棉自己接过去的。”她说完,先是低头给女儿擦了脸上的汗,把小浩和女儿挨的近了些,让他们两个小家伙头挨着头休息一会,然后才继续说:“所以就算你的善意真的有问题,也是棉棉自找的,你不需要有任何愧疚。”
季晚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没有责备,没有迁怒,甚至将她在其中的化学作用都撇得干干净净。
她恍惚地看着安静靠着树干的云锦书,脑海中却闪过刚才对方将两个小孩保护在怀里,独自承受那些谩骂和攻击时的画面。
在季晚两辈子的记忆里,云锦书都是一个性格温柔的人,讲话温言细语,和人对视眼中似乎也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像大姐姐,也像妈妈。
但在保护着云棉的时候,云锦书更像是一面沉默坚固的盾,即便是她自身没有能够对抗那么多人的能力,她也仍旧坚定的用身体给云棉撑起了一个足够牢固的安全屋。
季晚之前觉得,云姐姐是一个温柔的人。
但现在,她突然觉得对方是一个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描淡写将固定的命运都更改的人。
先是强大的人,再是温柔的女性,最后是柔软的妈妈。
奇怪的特性组成了眼前这个女人,看着她,想到她用手指染上额头鲜血时垂眼凝视的平静,季晚忽而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一股足够强大的自信。
“云姐姐。”季晚心中忽而涌起一股冲动,这样的冲动促使她贸然开口:“如果你是我……”
后面的话,因为对方抬眼看过来时了然平静的目光全都卡在了喉咙上,只能微张着嘴愣愣的和她对视。
云锦书的目光落在她胸腔的玉坠上,在沉默中温和陈述:“如果我是你,就绝不允许命运左右我的每一次抉择。”
季晚忍不住强调:“可我……”
可我运气特殊,一点好意都会扩大成未知的灾难。
“会被命运左右的人,究其原因,都只是因为不够强大而已。”云锦书打断她准备脱口而出的话,抬眼直视她,声音很轻,却又好似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你觉得难以挣脱的命运,或许只是弱小者无望的错觉,就如同那个占据你身体的灵魂,而你又自以为比她更弱小,这样的你们,除了被命运摆弄,还能怎么样呢?”
就像被孩童用线条树枝圈住的蚂蚁,被困在一个看似广袤的圈子里,走哪条路,什么时候停,该如何转向……所有看似斟酌之后的抉择,实际上都只是孩童的一时兴起而已。
如果被困在圈中的不是渺小的蚂蚁,而是老鼠,是猫狗飞鸟,是任何比蚂蚁更为强大的生物,那么那个看似广袤无垠的圈子,也只会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圆,仅此而已。
大概是她说的太一针见血也太高高在上了,即便是季晚,也忍不住替那个女人和自己生出几分辩驳的心思。
她下意识捏紧了手指,积聚到足够的勇气,才略有些冒犯的问:“那您呢?”
“云姐姐,那你是弱小者吗?”
是那只被困在线条圈子里的蚂蚁吗?
如果是,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说那些话呢?
如果不是,为什么刚才面临那些攻击和谩骂,你却除了承受再没有别的应对呢?
季晚强撑着看进云锦书那双看似温柔实则淡漠的双眼,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才能够做到勉强平静地质疑。
或许用质疑不太合适,她应该是想要更多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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