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还戴着?陵渊凑近眯着眼睛看嘉恪,笑道:“殿下很久没见你的珊瑚了?这么俊秀的面首,放在外面可不太安心罢?”嘉恪懒得理他这句,却又忽然笑道:“他不是还带着飞蛾耳坠么,那心就是在孤这里的,有什么不安心的?”陵渊:“殿下不怕他在外面勾搭别的小娘子?”嘉恪呵呵一笑:“勾搭便勾搭了,别让孤知道就行,只要他陪着孤的时候让孤觉得他是真心的就好。”陵渊像是要望进她的心底,凝视着她说道:“殿下与寻常女子不同,不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嘉恪哈哈一笑,说道:“孤都三生三世三双人了,还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图个快活罢了。”她浑不在意地笑道,“怎么,陵督公养了家小?要那女子对你一心一意是吗?陵督公自然是能这样的,哪有人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耍别的心思?别说那女子了,没有胆子这么大的奸夫吧,哈哈哈哈。”陵渊一笑,像是透了点无奈出来,说道:“微臣没有家小。不过微臣是个心眼小的人,若以后有了妻房,定然要她心里眼里只有微臣一人。”嘉恪“啧啧”两声,说道:“就算对着你温柔又贴心,也不见得就真的心里眼里都是你,如景妃那样的,不过是想在男人身上捞些好处罢了。”陵渊:“微臣自能判断她是不是真心。”嘉恪:“也是,不真心就把她丢去缉事司牢狱之中,对吧督公?”陵渊笑着摇头:“殿下眼中的微臣,无论做什么都是靠淫威啊。”他叹着气笑了笑,“殿下不觉得有人会真心对待微臣?”嘉恪突然就“哼”了一声:“关孤何事?孤为何要与你谈论这些?无趣!”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很快走出了兰房。陵渊微微愕然,继而一笑,匆匆追了上去。陵渊将嘉恪送回宫中,一路送至风华无双宫。之后去向澹台璟涛禀报,说起南楚使臣刺杀嘉恪之事,但未提南楚使臣所言关于二皇子去向的消息;又将北戎使团遭遇刺杀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不过行刺者自然是南楚使团余党。澹台璟涛听完沉默了一阵,阴沉着脸说道:“在大烨京城,他们竟敢如此放肆,陵卿,你缉事司都是吃闲饭的?”陵渊立即就要撩袍下跪,澹台璟涛挥手让他免了,说道:“北戎求娶之事,朕准备应允。”陵渊一惊,澹台璟涛继续说道:“所有人都觉得朕不会应允,朕偏就允了,看其他人还怎么说。”陵渊稍稍宽心,说道:“看来皇上已有了万全之策。”
澹台璟涛:“答允联姻之后两国之间的礼仪流程还有至少半年,聘仪中多多要求金沙矿,以备驱动机关兽之用。在这半年中让皇姐研制出机关兽,等送嫁之时将机关兽安排在其中,重创北戎,让他们俯首称臣。”陵渊当场就想说这是异想天开,但面上仍然和缓地笑着说道:“此法虽好,但一来北戎不见得会将金沙矿加在聘仪之中,二来机关兽是否真的能驱动如南楚那般灵活可作战,还是未知之数。以微臣之见,与北戎可先周旋交涉,可假意答应给他们一个枢节让他们自行钻研,以此获取金沙矿,应可成行。与此同时命机关府全力配合嘉恪殿下尝试驱动机关兽,看能否做到南楚那般,再与北戎交涉下一步,方可万无一失。”澹台璟涛想了想,叹道:“陵卿,朕有时想,朕并不是个合适的一国之君。”陵渊立即下拜,诚惶诚恐地说道:“皇上自谦!皇上御极以来一直为万民福祉操劳,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实是千古难遇之帝王!实乃万民之幸!”澹台璟涛被这马屁拍得极为舒适,虚扶陵渊起身,说道:“满朝文武阳奉阴违者甚,多亏陵卿一应打点,在外面做着朕的眼与手,不然这朝堂早都乱了。”陵渊:“微臣惶恐,微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澹台璟涛:“陵卿还是好好活着为朕效力吧,肝脑涂地这等事就让别人去。”陵渊微微一笑:“谢皇上厚恩!”澹台璟涛:“与北戎之事就按你说的办,但他们若是执意求娶皇姐,也可先假意答允。”陵渊抬眼看了澹台璟涛一眼,低声道:“皇上是想……看看嘉恪殿下的意思?”澹台璟涛笑道:“还是陵卿最懂朕。皇姐一直说她嫁过三次不再嫁了,朕很想知道如果朕让她再嫁,她会有何反应,会做何反抗。”她会不会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救救她?澹台璟涛只要想起这种可能,就感到身心无比舒畅,仿佛多年的阴郁都能一扫而空。陵渊跟在澹台璟涛身边这些年,最多的心思都用来揣测他的想法了,于是现在看他那略有得意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适时低声说了一句:“万一殿下一心求死……”澹台璟涛微惊,他是清楚陵渊的识人之能的,忙问道:“皇姐对你说什么了吗?”陵渊思忖的样子,说道:“殿下自是不会对微臣说什么,不过此次随殿下外出散心,见殿下闷闷不乐,在开阔湖景面前,殿下倒是笑了笑,说‘若是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再无烦心事了吧’?微臣劝了几番,殿下却什么都不肯说了。”澹台璟涛一脸凝重地想了想了,说道:“那你先去试探一下皇姐的意思,若她真如此强硬,再想别的法子。”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