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营帐中,芙华也在。
经过大半日的调整缓和,芙华的脸色已然好了许多,看到温盈的时候,还莞尔一笑。
温盈也回以一笑。
夫妻二人朝着太子行了礼,太子淡淡道:“都坐下吧。”
内侍搬来了中杌子。
二人相继坐下,太子看向沈寒霁,道:“今日之事,虽然营地依旧遭了袭击,但幸好损伤不大。且无论如何,本宫能幸免于难,也有沈司直的一份功劳,待本宫回到金都后,便与父皇说明此事,让父皇嘉赏沈司直。”
沈寒霁略一拱手,惭愧道:“虽然臣有所预料,可时下不仅连太子,连营地也遭埋伏,更别说还惊了太后娘娘。”
太子淡淡一笑,很是开明的道:“能推测到有刺客,已然是让人钦佩了,若是真真的做到了算无遗策,神机妙算,那岂还算是凡人?”话到这,太子继而道:“那即便不是精怪,便是神仙了。”
听到太子的话,温盈面上不显,但心里有一瞬间的惊寒。
正如她与沈寒霁分析的那样,若是真的是样样俱到,毫无瑕疵,只会让人怀疑。
最完美的反倒是出了差错,而反之有差错才是最完美的,故而不会让太子起疑心。
沈寒霁面无变色,维持着一贯淡然从容的神色:“可惜臣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精怪,只是一介凡人。”
太子笑了笑。
因芙华和温氏都在,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只是忽然转了话题,问:“对了,今日屡次击退刺客的那位靳评事,是沈娘子的表兄?”
温盈点了点头,回应道:“是臣妇继母家的外甥。”
太子“嗯”一声,继而问道:“不知靳评事今年岁数几何?家中又有几口人?可有婚配?”
太子的问题一出来,不仅是温盈诧异,就是向来淡然自若的沈寒霁都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太子目光落在温盈的身上。
温盈会意,随而回道:“靳表兄今年大抵二十四岁,为家中独子,有一个妹妹,父母双亲,还有一个祖母,尚未婚配。”
太子沉吟了一下,才点头道:“家世倒是简单明了。”
可温盈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若是立了功褒赏的话,不该问这些问题才是呀……?
现在这些问题,这听着怎么像是要指婚事一样?
沈寒霁略微思索了半晌,才问:“殿下问这些,可是因臣内人的表兄做错了事?”
这时,一旁的芙华轻声道:“倒是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反而立了功。”
听了芙华的话,温盈更是纳闷了,到底是立了什么功,会让太子问这样的问题?
沈寒霁继而又思索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略有试探的问:“可是与七公主殿下有关?”
太子点了点头。
温盈惊疑的看向太子身旁的芙华,芙华朝着她微微摇头,随而看向身旁的太子,意思大概是听太子所言。
半晌后,太子才道:“今日,靳琛虽救下公主,但公主清誉有损,所以待本宫禀明父皇后,要么赐婚,要么……”
未说完的话,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若是不赐婚,为保公主声誉,只能赐死。
温盈心下震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会扯到公主的清誉上边去了?
太子说了这些话后,看向芙华,温声道:“你与沈娘子先下去,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上金月庵。”
芙华点了点头,随而起身盈盈一欠身。温盈也一同起身,福了福身子,看了眼沈寒霁后才随着芙华一同出了营帐。
出了帐篷,温盈目光复杂的看向守在外边的表兄,身旁的芙华压低声音与她说:“沈娘子你且来我帐篷,我与你说明白。”
温盈这才收回目光,随着顾芙华一同前去。
被看了一眼的靳琛,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大概能猜测得出来方才太子与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温盈随着芙华一同进了帐篷。
坐下后,芙华让婢女退了出去,才与温盈道:“方才我陪着幼侬,等她睡着后,太子殿下便唤了我过去,说了今日发生的事。”
温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怎会扯到赐婚和清誉的话题上。”
顾芙华点头:“今日一直寻不到公主,是因她被受伤的刺客挟持到了瀑布后的山洞中。听到刺客嫌她吵闹要打她的时候,她慌乱之下拔了发髻上的簪子,一下就刺穿了刺客的脖子,因此得以自救。可因瀑布声掩盖住了别人的呼喊声,她听不到声音,更看不清外边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跳下山洞,所以隻敢躲在山洞中。”
温盈听到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面色复杂的接道:“是表兄进去救下的她,而进入瀑布,难免会被水流衝刷,湿了衣裳……”
温盈说到这里,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顾芙华。在看到顾芙华点头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
——表兄看到了金枝玉叶公主衣衫不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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