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师,我们该上课了。”宋淼淼头微微歪向一边,是催促也是提醒书房的位置。
南佳没有应声,拎公文包的指腹缓慢收紧。二楼长廊的壁灯全部亮着,散发昏黄的光晕,脚下是平整的素色地毯,每走一步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这条路代表过去十年经历的一切不是白费,而今潘多拉魔盒由她亲自开启。
迎面而来的檀香拂去一切从外带进来的城市气息。书房摆设不似外部古朴典雅,这里是少女独有的私人空间,一切装饰和摆件都透露出女生的小心思。
宋淼淼走到写字桌前,双手撑着桌面,没有伪装:“你打算教我什么?”
南佳站在桌前,与她有近一米的距离,没错过她眼中掠过的不耐烦,坦然接受她从见面到现在和尊重谈不上关系的对待方式:“合同上写明所授课程是数学,如果你有其他课程疑问,我也可以帮忙。”
“然后延长合同期限?或是从单科转为全科?拿着高出市面不止一倍的薪资却不如普通家教的教学水准?”宋淼淼无所谓耸肩,“老实说,你这样的老师我遇见太多,打着教学的名义故意和我打好关系,攀上路家,打听路家事转头卖给无良媒体,或许你的手段比前面更高明,否则我妈也不会在一众投递的简历中选中你。”
“说完了吗?”南佳把公文包换了一只手拎着,方便抬腕看表,“合同规定前期每天教学时间为两小时,以每晚六点开始,从我们踏入书房起,时间刚好是五点四十五分,还有三分钟六点整。”
宋淼淼短暂错愕,撑在桌面的手缓缓收回:“很好,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希望南佳老师如实回答,关于昨晚广场偶遇,你向我朋友表达了对姜羡的喜欢,我个人很反感也不喜欢追星的人。”
如果说家庭优渥的孩子和普通家庭最大的区别,不是他们身价多少,而是从小耳濡目染下养成的行为习惯,可以将自己伪装得很好,可以在询问时把自己的话包装成普通没有任何意图的对话。
南佳清楚这是要突破的第一道关卡,否定即进入不诚实圈套,确定即进入宋淼淼厌恶的行列。这个明明还在上初中的孩子,思想成熟远比她预想中要难搞得多。
“有时候人会下意识做出一种反应即不想被人排斥心理,于我而言你们是今后未必再见一面的过客,应下不过是随口的事。”
宋淼淼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邃探究,不属于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深沉,在思考,在审视桌前一米远的女人每句话真实性。
“你就不怕我认定你为人不真诚?”
“在路薇女士面前你没有承认我们之前见过,我想你应该有自己判断力,更希望听我亲口解释。”
宋淼淼紧抿的唇扬起浅显弧度:“的确,我哥说过亲耳所听和亲眼所见是双重保险,南佳老师,你的回答我还算满意。”
说起她哥时,南佳明显感觉到她话中充斥自豪感。他对妹妹的教导有他定一切事的风范。于过去,于现在,从未变过。
宋淼淼拖动另一个椅子放置身旁,课本和所用文具皆已摆放好,伸手邀请:“开始上课吧。”
南佳脱下风衣,习惯性撑在椅背上,刚坐下,身旁投来的疑惑目光让人无法忽视,她偏头秀眉微挑:“怎么了?”
宋淼淼托腮:“好奇怪,进门那里就是专门挂衣服的地方,你进来没有看见吗?”
南佳顺着她食指指去的方向粗略扫一眼,很快垂眸视线落在展开的课本上,无任何尴尬或强撑面子的说辞,为她的疑虑解惑:“经济条件有限,我住的房子并不适合太多理想化生活用品。”
宋淼淼重新打量她,嘴角笑意比刚才真诚几分:“南佳老师,你会不会太诚实了?”
“诚实?”南佳从课本上抬头,转眸看她,“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可以住更好的地方,不用为钱财忧愁,所以现在——”
南佳话音戛然而止,手中的笔在书上画下一个完美的圈:“努力挣钱,让自己不仅仅是想。你这题错了。”
宋淼淼有过一瞬的错愕,她的专注力和话语领导力在同龄人中算佼佼者,第一次被人轻而易举带动情绪,对身旁专注教学的女人多了几分好奇。
她长得漂亮,不过给人一种礼貌却有疏离感的初印象,即便现在坐在身旁以平淡口吻回答每一个问题,不亢不卑的姿态,仿佛所有的事都不足以激起她半分情绪。这样的冷淡,孤僻,她只在一人身上见过——北野,她的表哥。
耳边是女人温声讲解题目地声音,宋淼淼拿笔认真记下重点。南佳除了讲解她的错题外,还会扩展相似知识点以此达到巩固和运用。这堂课是宋淼淼上过最舒心又易懂的家教课程,也是她最配合的一次。
两个小时的课程在敲门声中停止。苏觅端着精致托盘走进来:“辛苦南佳老师。”
托盘上摆放的是白玻璃茶壶,简约大方,淡淡玫红色花茶随着苏觅放下轻轻晃动。
宋淼淼停了笔:“怎么今天课程都结束了才送茶?”
苏觅倒茶的手未停,茶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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