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车,也不知道车标。但是能明显地看出这辆车与其他停靠着的二手车不同。
这条胡同是下晚自习后回家,必经的一条路。以前有两个路灯,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自从两个月前坏了之后,再未亮起。打过多次热线,也都杳无音信。
但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再经过这条路,总会有车灯亮起,足够他走到胡同尽头,通往更明亮的路。
早恋
李锦程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辆黑色的轿车。
完全陌生的车,并不认识的车标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草丛里伏着的蟋蟀唱着最后的歌,胡同外车鸣声此起彼伏,寂静与喧闹隔着一堵半矮的墙。
犹豫几秒,李锦程抬脚往车的方向走去。
柏腾身体微僵,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他看着李锦程一步一步靠近,在车窗前停了下来。
白皙精致的脸凑过来,昏暗中黑色的瞳仁依旧明亮。
柏腾几乎摒了呼吸,隔着一层玻璃,盯着眼前人。
司机去了公共厕所,车里只有柏腾一个人。玻璃上贴着的防窥膜,能阻拦外切一些视线。
所以柏腾并不担心李锦程看到车里的自己,相反地,细细地,毫无保留地看着他。
他总觉得李锦程又瘦了些,脸颊窄了些,双眼皮褶皱也深了些。
果然看不到车内的情况,李锦程站直了身体。
就在柏腾以为他要走时,只见他扬起唇角,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不重不轻地敲在柏腾的心坎上。
有一瞬间的冲动,仅仅是一瞬间,柏腾想拉开车门,像以前一样握住他的手。
但是他没有,直到李锦程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尽头,悬着的心重重落回,摔得疼,却也踏实。
柏腾闭上眼睛,伸手捏了捏山根,叹息声微不可闻。
李楠做完家务后,一进屋看到李锦程正在拿书桌顶上的储蓄罐。
“需要用钱吗?”
李锦程点点头,伸手抠出储蓄罐下面的盖子,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纸币。
“朋友过生日,要买个礼物。”
“朋友?”李楠鲜少从李锦程嘴里听到这个词,来了兴趣,“什么朋友,男生,女生?”
“男生。”李锦程犹豫了下,如实说:“是柏成钰。”
“噢,就是你那个柏叔叔的外甥。”
倏地听别人提起柏腾,李锦程心里难以抑制地酸涩,他垂下眼,“嗯”了一声。
“柏先生以前帮过我们太多,你多拿点钱,挑个好点的礼物。”李楠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的纸币放在桌上,“不过你好像最近都没怎么提过他,以前最爱把‘柏叔叔’挂在嘴边。”
“柏叔叔,最近很忙。”像是在让自己相信,李锦程又重复了一遍,“柏成钰说他,很忙。”
李楠不疑有他,又转回刚才的话题,“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我呢,都不阻拦你交朋友。在这个阶段只要不耽误学习就行,姐姐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更何况你已经成年了,我也不会管你管得太紧”
“要是男的?”
李楠显然没听明白,“什么?”
李锦程缓慢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学校里为了加强准考生的身体素质,每周五多加了一节体育课。
这周五是排球课,在学校的体育馆上。
李锦程不太喜欢运动,最不喜欢排球。
每次打完,手臂又酸又痛,小臂内侧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点。
两个小时的大课结束,李锦程满头是汗,湿乎乎的头发贴在脸上。
他正要去喝水,突然听到右后方一阵惊呼。
一位绑着高马尾的女生,摔倒在地,脸色苍白。
因为体育老师带着几个高个男生去仓库放排球,这会不在,其他学生一时无措。
在几个女学生,正商量着一起抱她去医务室。此时,一双白皙分明的手,拦腰抱起女生,快步向体育馆门口走去。
女生的好朋友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嘴里小声念叨着:“李锦程这么瘦,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
到医务室后,女生已经醒了过来。因为没吃午饭,加上高强度的运动,低血糖导致晕倒。
这会打上点滴,除了嘴唇有些白,已经没其他的问题。
女生的朋友给她打包了食堂的饭,一边拆着一次性筷子,一边说:“温雯啊,你知道是咱班哪个男生抱你过来的吗,你绝对猜不到?”
温雯的脸有些红,“谁呀。”
“李、锦、程!”朋友一字一顿地念着,惊奇道:“以前我总觉得他长得比女生都好看,学习那么好,又不爱和人说话现在突然觉得他人还挺好的,也挺帅的”
悠长的铃声响起,晚自习结束了。
李锦程正收拾着试卷,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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