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喃不太舒服,不是身体上的。而简程枭只是额头冒了点汗,神色依旧平常,依旧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自己的校服。
谦虚有时也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这是哪?”他问。
闻喃脸颊有点红,是跑的太快的原因。他从包里拿出水杯,拧开杯盖灌了一大口。
“你觉得是哪?”他反问道。
“你家?”简程枭的话语中难得带了一丝疑惑。
“知道还问。”
两人在小区楼下站了一会,等闻喃歇够了才发现何祁润和另外两人没跟上来,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铃声响了十几秒那头才接。
闻喃开门见山:“你跑到大西洋去了?”
何祁润那头声音有些嘈杂:“这话该我问你,你和学霸是开了马达吗?你们跑哪去了?”
“在我家。”闻喃把水杯塞回书包,才想起来要问:“你们没被抓到吧?”
“我去!他妈跑那么远?你们开奔狼了?我们在小巷子停下的,放一百个心吧,我当年可是长跑第二名呢,怎么可能会被抓。”何祁润想了想说,“下次运动会三千米长跑就你俩去吧,为咱们班争光。”
“什么?你讲什么,听不见,你那边声音很吵。”闻喃选择性耳聋。
何祁润和另外两人正躲在小角落,他把手机拿起来听,用手捂着:“别装了。我们重返现场了,刺头和那些狗的要死的学生会把剩余的同胞们吊起来拷打。下周一有人陪咱们了。”
“谁说我要上去了?他又没看见我脸。”闻喃抬头看了眼天。
何祁润:“……”
可是那骚气的背影,全校唯一不穿校服的,还跑的如此快的,不是你还有谁?
两人匆匆聊了几句,何祁润说他们打算再找一个更隐蔽的网吧。闻喃想了想,这已经是被字头端的第四个网吧了。
总能找一个端一个。
一个比一个准。
我家
挂完电话后,闻喃退出界面瞄了眼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六点半,是吃晚饭的黄金时间段。
他把手机收起,回头去问身后那人:“你不回去?”
简程枭被晾了这么久,没开口,只是沉默着。
榕城多雨,晴天傍晚也多火烧云。
日暮之际,此刻天边橙红,正划遮大片的鱼鳞云。落日披霞,一朵接着一朵的云重叠在一起,夕阳的余晖也被晕染出一层画卷。
“没人接?”闻喃问道。
“司机有点事,要晚点来。”简程枭回答。
闻喃转着手机:“多晚?”
简程枭:“八九点。”
“……”
哪位司机这么不称职?敢让大少爷干等两小时。
“那你怎么办?”他问说。
“不知道。”简程枭抓着书包带,回答的飞速。
“……”
闻喃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扣的是司机的钱,又不是他的,难不成他请简程枭吃顿饭对方还能给钱不成?
而且他也没那么好心。
“哦。”
一声说完,两人都没在说话,只是这么站着,气氛达到了冰点。
小区不算很高档,住的大多数都是有家庭的或者老一辈的,很少有独居的。闻喃和这块区的一些老爷爷老奶奶打过几次招呼,因此印象很深。那些闲聊路过的老人都会笑着和他打招呼。
看到简程枭时还有老人会问这人是谁。
闻喃给的解释是同学。
虽然让同学在自家楼下干等两个小时怎么看都不太对。
“那我回——”
“我有点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闻喃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算了,我还是在这等着吧。”最后还是简程枭先开口,他低下头缓慢的说道。
这是什么语气?
低声下气的,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这看着怎么这么像个绿茶?
闻喃不想看他这副样子,好心的给他指“路”:“附近只有大排档和小吃摊。”闻言顿了一下,“你有钱吗?”
这话好像有点歧视。
“不对,你有带钱吗?”
“没有。”简程枭回答的干脆。
“而且不干净。”
吃了十几年路边摊的闻喃:“……”
大少爷你都这么落魄了还在装什么?就算你不吃路边摊大家健康指数达标都是一样的。
闻喃:“那你自求多福吧。”
简程枭又沉默了,他抓紧书包袋,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有低血糖,站久了会晕。”
……
低血糖拉着你跑那么快的时候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前几天走了那么久的路都不喊一声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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