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三年级六班,就算是整个莱顿高中国际部,只这一个来月,也没人不知道蒋家那位未来的接班人把家里的养子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
现在蒋聿泊说什么,别提时郁?他们俩没关系了?闹崩了?这里边是不是还关系着什么国瑞集团的内部新闻?
连杨堑都顿了一下,磨磨蹭蹭的蹭过来,试图与陈学屹他们打听消息。
可陈学屹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从小到大,就是蒋聿泊被小时郁气得跳脚的时候,也没说过这种话啊。
时郁就是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进班的,又或者说,是因为他出现,所以六班的氛围才戛然而变,安静的连隔壁来得早的老师都有点不习惯,探头往这个班的方向看看。
整个班的同学目光都落在了时郁身上,时郁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与正常的与郑义他们打了招呼。
“啊、早上好。”郑义表情呆滞的说。
郑义与陈学屹是同桌,班里会定期更换座位,现在他们俩的位置在时郁与蒋聿泊的右侧,与他们隔着一条过道。
时郁一抬眼,就能看见从他进来后就侧过脑袋,腕骨支着下颚看窗外的蒋聿泊。
蒋聿泊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头也不回,另一只手倒是没闲着,有力的手指弯曲着,摆弄着倒下的笔筒。
——这笔筒还是沈母送给他们两个,沈母在国外时偶然路过一家古文创店,越看越喜欢,于是跨越国界带回来了,给他俩一人一个。
时郁瞥过一眼,抿了下唇。
他知道蒋聿泊的脾气,蒋聿泊从小就是傲气的,他这么瞒着他,又驳他的脸面,估计这人现在气得要死,半年也不想理他了。
这也正好,半年时间,足够他把所有东西都搬回正轨了。
杨堑一路小跑溜了过来,看看蒋聿泊,又看看时郁,凑到时郁耳朵边上问:“你俩什么情况。”
他来的正巧。
时郁顺手扣住杨堑的肩膀,淡声说:“我要转到普通班,既然来了,就帮我搬下东西。”
被抓苦力的杨堑:“——啊?”
他表情变得痴傻。
时郁不管,顺便侧目看向面面相觑的郑义两人,嘴角微笑:“郑义、陈学屹。”
他们两个当然也是少不了的。
被喊到的郑义一怂,支吾一声,余光撇着蒋聿泊,几乎是马上就看到蒋聿泊抓着笔筒蹂躏的那只手手背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
郑义:……
很好,感谢这俩闹别扭的大哥,大清早的给他送来一道送命题。
时郁没有什么东西,只有成堆的书本以及练习册,这些东西由杨堑他们抱着,一趟就能送完了。
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蒋聿泊坚持看着窗外,愣是没有回头,但是坐他后边的男生惊悚的人都蔫巴了,低着脑袋奋笔读书,高中三年都从没这么用功过。
黑气都快从蒋聿泊身上化为实体喷射出来了。
郑义他们很快帮忙打包了东西,和时郁前后赶着出门,他们可不想在这个危险的环境里待着,时郁要走不走的这时候,最能刺激蒋聿泊,看不到可能还好些。
“快快快,收拾好了。”郑义一马当先翻出教室。
时郁在最后离开,班里的同学这才有反应过来得了,但是碍于班里的气氛实在太微妙,不好扯着嗓子夸张的嚎叫或者问问理由,于是只在时郁路过的时候关怀了两句,至于时郁离开的原因,那他们就只能自己头脑风暴了。
时郁收拾了一下桌子,最后才走。
他把桌子上的笔筒拿起来,他有些强迫症,本想把蒋聿泊手里滚来滚去蹂躏的笔筒扶起来,但是又想,蒋聿泊现在最看不顺眼的其实不是笔筒,反而是他才对。
时郁迟疑了一下,然后抓紧和蒋聿泊手里一模一样的笔筒,离开了。
一直到时郁离开,蒋聿泊才有了一些动静。
他烦躁拨弄笔筒的动作豁然停下,然后迅速扭头,一双深邃的星目瞪得通红,可门外早就空空荡荡的。
说不定这会儿时郁都到了普班楼下,意识到这点的蒋聿泊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
六班:……
就是说,还不如刚才他们全都送一起去送时郁,这个班是待不下去了。
倒霉的蒋聿年就是赶在这时候进的班,他打着哈欠,一进来张嘴就喊时郁。
蒋聿年从别人那得知时郁昨晚上带着他哥和新闻部一起聚餐了,羡慕得不行,又酸了吧唧的,明明他们三个人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结果这俩人总是扔下他去自个儿玩,害得他还只能忍气吞声,想着求时郁下回也带他一块玩。
时郁这人最吃软话,反正比他哥靠谱多了。
结果蒋聿年一脚迈进教室,没看到吃软话的时郁,倒看到像是要吃了他似的他哥。
蒋聿年倒吸了一口冷气,踟蹰在门前。
他怎么觉得这门不该进去呢,时郁呢!他的救命符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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