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蒋聿泊没觉得多爽,竟然又有点憋闷。
一定是因为他太看不顺眼时郁了,没错。
他要让他现在就知道自己的可怕!
蒋聿泊眯着眼拾起地上的小鸭子,捏了一下,鸭子嘎嘎叫出声。
蒋聿泊嫌弃的嗤了声,结果听到小鸭子声音后,背对着他坐着的小时郁却忽然扭过身子来。
他太小一个了,两只小手紧巴巴抓着地毯的长毛,转身也转得费劲,只侧过来一半。
小孩额头上贴着一层软绵的卷发胎毛,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正正盯着他,瓷白瓷白的脸蛋果冻一样颠了颠。
就像他表妹们放在盒子里精心照顾的什么娃娃。
什么——
什么娃娃!
时郁才没那么可爱。
蒋聿泊被他看得心里一跳,有些别扭的凶巴巴抱起肩膀,审判的低着脑袋对小时郁说:“干嘛,你想要这个?”
时郁很想把鸭子拿回来,这是陈姨交给他保管的,但是他看了看少年“凶巴巴”的脸,抿抿嘴巴,又转了回去。
蒋聿泊:……
不是,他就这么惹人嫌弃吗?
时郁刚刚那肯定是嫌弃的眼神吧!
小蒋聿泊捏着嘎嘎叫的鸭子,陷入羞愤中。
他又想起来时郁上辈子的那几个兄弟,分明没他高,没他帅,学历没他厉害,更没他有钱!但是蒋聿泊在车里偶遇过他们一次,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一向对他没什么表情、像个机器人一样的时特助大人,却在油腻的小摊子里穿着他精心给挑的板正的衬衫,袖子撸到了小臂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与那几个混蛋碰杯!喝的还是冰啤酒!冰的!
而且不守夫德的时特助回到家都不主动向他汇报,甚至还自己去了客卧!蒋聿泊当时脸黑得比锅底还精彩,跳起来恼羞成怒的去客卧抓人,结果正看见时郁捂着胃一声不吭蜷缩在大床上,震得他当场宕机,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抱着人去医院,又擦身体,又煮小米,勤勤恳恳的照顾了他时大特助一晚上!结果时郁第二天刚睁眼就对他道谢!
又陌生、又疏离,与在小摊上眼睛亮亮的和兄弟喝酒的时特助完全不一样。
蒋聿泊出离愤怒了。
他捏着鸭子,愤怒的踏着地板,一屁股坐到小时郁跟前,一双有些凌厉的大眼与小时郁大眼瞪小眼。
鸭子玩具被他“卡着”脖子,“垂死”的嘎嘎尖叫。
小时郁缓缓皱起了细细的眉毛。
他觉得这人凶极了,就像福利院门口开门的大狼狗,呲着牙,虽然晃着尾巴,很凶狠的模样,福利院的小孩就有人被咬过,很痛,还要打很长的针。
时郁很不明显的抿了一下唇瓣,他冷淡着小脸,缓缓低下头,手指抓着地毯的长毛毛,一下一下轻轻揪着。
时郁很怕疼,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每次打针,他也只是抿住嘴巴。
因为每次打针的时候,院长的脸色总是黑乎乎的,打针是需要花钱的,可福利院没有钱。
“喂!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一见到他过来,就低下脑袋,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小时郁眼里像福利院凶神恶煞的大狗的蒋聿泊憋愤极了。
他气囊囊的喊,又泄愤的捏了一把鸭子。橡胶鸭子嘎嘎叫着,低着脑袋的小时郁顿了一下,然后又转了一个圈,直接避开蒋聿泊的脸。
福利院也总有闹事的大孩子,只要不搭理他们,他们自己觉得无趣也就走了。
但是这个怪少年不一样,他比福利院的大孩子们还要凶,还要高,时郁不想看见他,他手指用力一下,揪着长毛地毯站起来。
时郁比其他这个年纪的小孩要小很多,正是大人看见心软软想要抱起来的时候。他突然一站起来,差点顶到蒋聿泊的下巴,蒋聿泊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才站定,歪着脑袋疑惑了一下,直到时郁这家伙开始摇摇晃晃的小步跑走,他才意识到这家伙是在干什么。
时郁竟然嫌弃他嫌弃得要跑开!
明明应该是他让时郁识相的远离自己才对吧!
蒋聿泊觉得自己“怒发冲天”是十分合理的,还夹着一股不明显的委屈,就是上辈子时郁都没这么嫌弃他!
是他现在不够威武吗?
悲愤的霸总抬起自己雄壮的肱二头肌胳膊,愤怒的挤了挤肌肉。
分明就还有!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优秀了吧!时郁凭什么嫌弃他!
而且时郁自己都还是小短腿,跑都跑不利索——
还又白又软,就像果冻一样!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
小蒋聿泊虎视眈眈的盯着跑到墙角,颤巍巍偏腿坐下,开始种蘑菇的小时郁。
从侧面看,正好能瞧见小时郁弧度饱满的圆圆脸蛋,他皮肤又是透白透白的,顶着一头浅色小卷毛,分分钟像颗刚冒出头的嫩菇。
蒋聿泊牙有点痒痒。
他丢掉鸭子,危险的朝小时郁呆的墙角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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