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跟着!让他们去!”太后咬牙切齿的对她道:“就算圣上没了,哀家也依然是太皇太后,你可知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一天到晚叨叨叨,练剑骑马都要训我,现在命在我手上,我还能听你继续叨叨么?”
琴妃从怀里掏出块帕子,将她的嘴堵的严严实实。
围观朝臣:……
姜灵竹莫名有些想笑,唇角动了动,却没提上去。
身子晃了晃,刘珍珍连忙扶住她:“吓着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还有你这头髮怎么回事,我刚刚就想问你了,怎么湿成这样?手也冰的要命,你不是回去拿罪己诏的么,发生什么了?”
姜灵竹艰难的衝她摇摇头,嗓子里干涩的厉害:“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刘珍珍还想说什么,姜雪兰衝了过来:“她怎么了?”
两人的交谈声渐渐在姜灵竹耳朵里淡去,她感觉大脑越来越昏沉,身子轻飘飘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急速流逝,莫名让她觉得慌乱。
她怕是谢怀瑾那边出了意外,眼神死死盯着宫门口,一秒都不敢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
宫道昏沉,她看不清谢怀瑾的脸,却无比确定走在最前方那个人就是他。
姜灵竹心臟莫名狂跳起来,她不知道这种慌乱从何而来,隻下意识觉得自己要快点去见他一面。
她用尽全身力气向着谢怀瑾的方向跑去。
谢怀瑾像是顿了须臾,随后也迈步朝她跑来。
近了,就差一点点了。
谢怀瑾站在阳光下的瞬间,姜灵竹隻来得及看见那粒朱红泪痣,旋即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彻底陷入昏暗前,她依稀听见几道声音在唤她。
“竹子?!”
“姐——!”
“姜灵竹!”
“王妃!”
“阿竹?阿竹?!”
身体似乎被人抱进了怀里,姜灵竹听到了谢怀瑾的声音,没了一惯的冷淡,透着慌乱担忧,尾音发着颤。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想让他别担心,却什么都做不了,身体再也不受她的控制,一道白光闪过,灵魂仿佛坠入了虚空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宫门口,谢怀瑾感受到怀中人湿透的衣衫,连忙脱下外袍裹在她身上,沾血的黑衣没了外袍遮掩暴露在外,那入骨三分的鞭痕道道触目惊心,光看着就让人觉得疼痛难忍,他却像感觉不到,拦腰将人抱起。
姜灵竹跟在身后小跑着:“姐夫,车,上马车!”
那辆载着许多‘姜灵竹’的马车依旧由夜三驾车往靖王府方向驶去,只是这一次,车上再没了欢声笑语。
何大夫被沈妆娘抓着一起上了马车,诊脉过程中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直到最后,她收回手,低下头:“王妃……已没了脉搏,还请王爷节哀。”
姜雪兰的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怎么就节哀了,何大夫,你再看一看呢,求你了,你再试一次,我姐姐没事的对不对……”
“我医术不精,实在无能无力……”
谢怀瑾对她的话仿若未闻,依旧将人紧紧搂在怀中,同她十指相握,试图用体温让她的身体暖一点,但那隻手的掌心温度还是一点点凉了下去。
……
是年正月初五,成国国主谢允传靖王谢怀瑾为图皇位试图弑君弑父,将其押入大牢,后证实为诬陷之词,谢允退位,朝臣推举才德兼具的大皇子继位,于正月十四行登基大典。
同日,宫门口十里长街人满为患,琴妃刘雅琴持剑挟持太后,后被贬出宫,同年携侄女刘珍珍入军,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组合。
同日,靖王妃姜灵竹携罪己诏于宫门揭露先帝谢允数十状罪行,解救其夫,后昏倒于宫门前。
正月初六,靖王妃薨,举国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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