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刘珍珍!她姑姑是近日颇受圣上宠爱的琴妃。
侍卫微微低了头,向姜灵竹认错,也替自己解释:“咱们也不是故意为难您的,实在是圣上遇险,宫里人人自危,我等只能更谨慎些,见您在这徘徊许久,这才上前问了一句。”
言下之意还是在盘问她为什么在这游转。
刘珍珍上前一步,冷哼道:“你也知道圣上遇险,我姑姑自然不敢让我在宫里逗留,叫她速速送我出宫回府,但我路上瞧见了隻野猫去追了会,她迟迟等不到我,自然着急盘旋……你要是不信,不如我带你去见我姑姑,你好好问个清楚?!”
说到最后,她眉眼一瞪,武将家的杀伐气势顿现,那侍卫哪里还敢说什么,连忙将人放了行。
姜灵竹这才发现刘珍珍身后还跟着她新婚那日替她梳妆的那位沈妆娘,跟在两人身边她忍不住小声问:“你怎么……”
“嘘。”刘珍珍用气声回:“先出宫再说。”
身后隐约传来靖王妃不见了的声音。
好在刘珍珍带着贵妃手牌,守门侍卫没人拦她,三人加快步伐有惊无险的出了宫,才进马车,刘珍珍就吩咐车夫:“快走。”
说完,又回头看着姜灵竹那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喘了两口气才道:“还好我来的快,竹子,你是真大胆啊,说说吧,想做什么?”
姜灵竹这会已经反应过来,看着她,有些摸不准该怎么说。
不是不信任她,只是这事太要紧,且车上还有个几乎是陌生人的沈妆娘,她不敢冒险。
于是反问她:“你怎么来了?又怎么认出我的?”
“行,你个没良心的,还不信我是吧。”刘珍珍没好气的瞪她两眼,说话间还在急促的喘着气。
沈妆娘在一旁接过话:“刘姑娘今日带我来替贵妃研究新妆发,听贵妃说你也进宫了,被太后留在宫里休息,就想着一会去找你说说话,但妆还没画完,就传出了靖王爷行刺圣上的消息。刘姑娘当下就说这事定然有蹊跷,因为你不可能会喜欢那种会弑君篡位的男人,拉着我和贵妃娘娘就要去太后宫里帮你一起向太后求情。”
“路上远远瞧见你在宫门附近徘徊,刘姑娘认出你的背影,就说你肯定是想出宫,便和贵妃娘娘讨要了手牌,一路小跑,这才赶在你比侍卫追问时替你解了围。”
沈妆娘说完,姜灵竹心情复杂的看着刘珍珍,方才太过紧张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大冬天的,她额头上居然出了一层的汗。
“珍珍,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实在是这事兹事体大,我怕将你扯进来会牵连你。”
她诚心道歉,刘珍珍摆了摆手:“知道你心急,不跟你计较,至于牵连不牵连的,我既然让你上了车,就不怕什么牵连,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姜灵竹抿了抿唇,沉思半晌后,决定和盘托出。
罪己诏这事太大了,靠她一个人确实不够。
她将谢怀瑾同她说的那些事挑着能说的说了,特别指出谢允此人的狼心狗肺,禽兽不如。
刘珍珍是个暴脾气,当下一拍大腿:“你就说,要我做什么!”
“你能将朝臣集结么?”姜灵竹问。
“……不能。”刘珍珍想了想:“但我爹能,这样,我让车夫送你回靖王府,你去拿罪己诏,我去接我爹,完了我们在宫门口集合!”
“不是,你爹这……你等等!”姜灵竹眼睁睁看着她说完话就跳了车,徒劳的喊了两声,但人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她转过头,和同样一脸无奈的沈妆娘面面相觑。
片刻后,沈妆娘道:“这罪己诏,是不是也得让百姓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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