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的江敛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尖锐的刀口上。
谁也不知道当他着急赶过来站定在门前,却听见门里一浪高过一浪的暧昧黏腻的喘息时,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但江敛自己却很清楚。惊惧,震怒,浑身上下的温度被尽数冻结,冷到了骨子里。
他天天小心翼翼放在心里一根手指头也不舍得动的人,现在正在屋子里干什么?和别的男人缠绵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江敛就控制不住地发抖,嗓子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艰难,隐隐透着一丝血气。
带着想要摁死野男人和把纪眠竹捆回去关起来的心情,江敛猩红着眼睛咬着牙恶狠狠地进了房间,狠戾的目光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如鹰隼般往喘息声的来源望去。
不同于他所设想的纪眠竹和人缠绵的令人心凉的画面,江敛所看见的只是个列成排趴在地上艰难做着俯卧撑的狼狈男孩子,没有纪眠竹的踪影。
压在江敛心头不断翻滚着的黑云滞了滞。
似乎是注意到了门口的剧烈动静,这些男孩子们手撑着地面惊惧着抬起头望过来,俯卧撑做得四不像,身体软绵绵的完全贴着地面,挥汗如雨。有的还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一般,泄了力气跌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惨叫。衣服湿哒哒的,嘴里还不断在喘息着。
琢磨着该如何捏死野男人的江敛:“?”
眼前的一幕着实令人难以理解,隐隐还有点令人发笑。满脑子恶念的江敛,周身翻腾着的煞气顿时一凝,他面无表情地睨着地面上的人,心里的想法令人摸不透。
耳朵里传来的喘息声和之前在门外听到的一模一样,又乱又急,声音黏腻不清。刚才在外面他太过着急惊怒了,被怒火席卷了理智,一时之间竟没有辨认出来,这并不是纪眠竹的声线。
所以纪眠竹呢?
意识到这个问题,江敛刚刚才稍微柔和一点的目光顿时又狠戾起来,他冷冷盯着地上的人。
正当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过来一道又熟悉又惊讶的声音:
“江敛?!”
江敛闻声顿时回头,目光如电。
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悠闲地倚在软座上,衣衫整洁,从容优雅。唇边甚至凝着一抹柔软的笑,只有眉梢流露出来一点惊讶。江敛将纪眠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后,见到对方安好如初,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动。
江敛大步走过去,手臂一伸,将纪眠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心里的那些惊惧愤怒怨毒,伴着此刻怀里的充实感,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抚慰过一样,翻滚沸腾着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平定下来。江敛的半张脸深深埋在纪眠竹的颈窝里,微闭着眼睛平复着过急的呼吸。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
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他隻想弄死那个野男人,然后再把纪眠竹锁到只有他能看得见的地方。
至于这世界会因此变动什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江敛的眼底又现出一丝红意。
他不由得狠狠闭了闭眼。
被结结实实抱住的纪眠竹愣了愣。
两具躯体猝然相贴,纪眠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熟悉味道,还有一点冷意,像是对方在风里吹久了一般。纪眠竹犹豫着伸出手,攀住江敛的肩膀。
自从魏云宽酒醉睡着,并让那些男孩子去做俯卧撑后,他就抱着手机专心投入到了工作中,直到被门口传来的巨响惊到,他才恍然抬起头。逆着光,纪眠竹看见有一个男人凌然地站在屋子中央,身形还隐约有那么一点熟悉。刚刚叫出对方的名字,没来得及道出下文,纪眠竹就被周身裹挟着沉怒的江敛上前一把抱住了。
十分迅速。
思及此,纪眠竹不由得感受了一下。
这个怀抱又强硬又害怕,对方的手臂牢牢箍在他的身上,残留的冷厉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过来,连怀抱都有了一点冷冽的血味。就好像是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刚才经历了什么绝望的事情一般,此刻连抱他这个动作都用力到几乎颤抖。
纪眠竹眨了眨眼睛,手放在了江敛背后。他一边轻轻拍着,一边轻声询问。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江敛还没回答,突然,纪眠竹灵光一闪,回忆起自己离开前曾让宋岩看着点江敛,把他的动向随时报告给自己,以防被魏云宽盯上。想到这一点,纪眠竹勉力将自己的已经息屏的手机解锁,费劲巴拉地就着这个姿势举到眼前,果然发现宋岩在几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江先生离开公司了,看表情似乎很焦急。】
纪眠竹动作一顿,陷入沉思。
江敛还紧紧抱着他不放,发丝扎得他脖子微痒。联想到对方动作中流露出来的害怕意味,纪眠竹不由得产生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江敛该不会是察觉他偷偷跑出来,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所以才害怕地追过来吧?
这时候,一直处在沉默中的江敛也应景地闷闷出了声:“我害怕。”声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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