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开化了再埋。要么就像他们这样,架火堆,等火堆将土层暖过来,变软了,再开始挖。
安葬好陈寄北母亲,夏芍把两个孩子都带过来见了见奶奶,除夕烧纸,元宵送灯。
那灯是承冬和半夏亲手做的,萝卜切寸许高掏成碗状,碗中间扎一根牙签。牙签表面缠了棉花,油浇上去,灌进碗里,用火柴点燃,就可以送到山上去了。
陈寄北亲自带着孩子上山去送的,回来的时候下了雪,父子三人身上都落了薄薄一层。
夏芍拿了扫炕的小扫帚帮他们扫,扫完两个孩子刚到陈寄北,男人一歪头,冰凉的面颊贴到了她手上。不仅贴,他还按住她的手,像是要从她这里汲取些温暖。
半夏当时就用手捂了眼,“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是没看见,手指间却有缝隙,隐隐露出一双灵动好奇的大眼睛。
可惜只看了一眼,脑袋就被承冬扳了过去。
半夏有些不满,“哥你又动我头,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都好几个月了,你还没看够?”承冬没撒手,按着妹妹的脑袋就把人推进了屋里。
“说了别弄我头发!”门关上,还能听到半夏抗议的声音。
大概在她看来,自从回了趟老家,自家人到中年的爸妈突然就开始秀恩爱了,旁若无人地秀。早上妈妈给她剥个鸡蛋,她爸都要用那黑漆漆的眼睛望她妈,“我的呢?”
然后她妈又莫名特别心疼她爸,赶紧给她爸也剥了一个。
看了两天,她就不想吃鸡蛋了,感觉有点噎。她哥比她精,直接把鸡蛋装进了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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