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合适的你们就再给小芍找一个吧,这事儿是我们没考虑周到,我们家绝对不挑理。”
农村人结婚都早,姑娘家二十二岁已经不小了,何况二十六七?
就算老夏家受得了那些闲话,三四年后她也有别的法子,夏芍总不能等到三四十岁吧?
果然这回对面不只是皱眉,脸色都变了。
“怎么不早说?前两年我爹就写信来问结婚的事,你们回都没回……”
夏万辉腾地站起,还想说什么,胳膊被夏芍拉了一下。
从刚才起夏芍就没怎么说话,一直低垂着眉眼,像是因为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心生胆怯。见夏万辉望来,她还摇摇头,弄得夏万辉看她半天,又气鼓鼓坐了回去。
田翠芬就知道夏芍跟她妈一个样,胆子小又怕事。
当初她家来娣可没少欺负这丫头,使唤她干这干那,她哪回不是忍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反正只要把这姐弟俩打发回去就行了,这样正好。田翠芬只作没听见,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用盘子扣好的饭钵,“这是下午才包的包子,你俩早点休息,明天我买票,送你们回关里。”
她一走,夏万辉就重新跳起来,急得在屋里打转。
都说低头娶媳妇,抬头嫁闺女。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家里也不会主动把夏芍送过来。
夏老三这人能干了一辈子,别人挣10个工分,她能挣12个。
可再能干,也架不住三年饥荒,每人每月只能分12斤粮。前两年没的吃,什么地瓜皮、榆树皮、麦麸子、玉米核……全都上磨推了,掺在了粮食里。
夏老三胃口大,一口气吃了太多玉米核,大解解不出来死了。
当爹的一没,家里只剩大哥一个成年整劳力,做弟妹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
夏万辉还好,有夏母偷着贴补一点。夏芍因为是闺女,多喝一口糊糊都要被大哥拿筷子敲。长时间饿下去,终于受不住,在春耕的时候偷吃了队里用来做种子的玉米。
为了防止鸟雀扒开泥土偷吃,那些种子可都是用农药泡过的。
当时夏万辉听到动静跑过去,夏芍已经不省人事了,嘴里还在往外吐白沫。队里的赤脚大夫连灌了五六碗绿豆水,才勉强救过来,吐出来的玉米粒都是整个的。
玉米粒那么硬,要不是饿急眼了,谁会整个往下咽?
夏母这回是真吓怕了,又实在管不了儿子,只能让闺女避出去,来东北嫁人。没想到大老远跑过来,李宝生竟然当兵去了,这一时半会上哪儿给他姐找人家?
再说人家去当个几年兵就等不了了,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夏万辉急得额头都在冒汗,一转头,却发现他姐正靠在炕边吃包子,神态居然还挺惬意。
他一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包子?”
“什么时候了,也得先吃饱饭。”夏芍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个样,软软和和没有一点攻击性。
她从饭钵里拿起一个两和面包子递给夏万辉,“不用粮票买的,不吃白不吃。”
这倒也是,这年头出门吃东西,什么都要粮票,还得要全国粮票。
全国粮票只有去外省出差的人单位会给发,农村想换都不知道找谁换去。路上这三天,夏万辉都在啃地瓜干,早啃得咽不下去了,下意识接过来咬了一口。
“这什么馅的?还挺好吃。”
“山芹菜,东北也叫大叶芹。无农药无化肥,绝对纯绿色食品。”
“咱家地里的芹菜也没化肥。”
化肥那是多稀缺的东西,队里要用还得上面批条子。夏万辉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强调的,三两口把一个包子吃完,正准备继续拿,突然反应过来。
“姐!这事可关系到你一辈子,你就不能上点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伤了身体,夏芍这小半月一直懒洋洋提不起劲儿。干活不勤快了,吃饭时大哥再拿眼睛瞪她,她也装没看见,闷着头吃得比谁都多。
还好出了那事后,村里都在说他哥闲话,他哥也没敢做得太过分。
这次来东北也是,他姐胆子小,平时连出村赶集都不敢一个人去。没想到他妈一提,她就同意了,一路吃好喝好,躺在绿皮火车的硬座上睡得比他还香。
见他真急了,夏芍慢悠悠喝了口水,“你真相信李宝生当兵去了?”
“难道不是吗?”
“李大爷李大娘就这么一个儿子,看得眼珠子似的,能舍得他去部队吃苦?”
李宝生可是李家两口子连生了招娣、引娣、带娣三个闺女后,终于盼来的宝贝疙瘩。后来两口子又生了个闺女,起名来娣,可惜快二十年了,也没能再带来个弟弟。
就这么一根独苗,别说去部队吃苦了,就连去地里蒿个草,李家都没舍得让李宝生干过。
“李大娘骗咱们的?”夏万辉终于回过味来了。
可他到底年龄还小,没精过多少事,怎么想都想不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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