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娴出嫁这日不是休沐日,虽然殷夫人按照府里其他嫡女出嫁的惯例给她置办得还算风光,但国公爷并未告假回来。
五房觉着面上无光,特意派了人去请国公爷回来,国公爷说有事走不开,到底是没回来。
何夫人很不满,暗自跟自己的女儿咬耳朵:“还以为五房在国公府多受老爷子的宠,结果这孙女出嫁老爷子都没回来看一眼,金氏不愧是姓金,光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何家四姑娘何雪桐道:“娘还有空介意她受不受宠?这可是国公府出来的嫡小姐,下嫁到咱们家,您还是想想如何与您这位身份高贵的儿媳妇相处吧?”
何夫人点了何雪桐一指头,道:“什么下嫁?那不是她自己凑上来的?管她是公府还是侯府出来的,到了咱家便是我媳妇,她敢在我面前跳一个看看?”
何家吹吹打打地把赵姝娴接走后,殷夫人回到嘉祥居,往正房里一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眉目舒展地感慨:“府里又清静不少。”
徐念安和赵佳臻在一旁吃吃而笑,这时芊荷进来报道:“太太,我们安排在外头盯着阎家那边的人回来说,阎家大郎去顺天府递状子告状了!”
殷夫人猛的直起身来,目光炯炯,道:“快,让苏妈妈找上次为倪家保媒的媒婆,明日便去倪家退亲!再派人去把秦氏给我叫来。”
芊荷下去后,殷夫人看向一旁的赵佳臻,怜惜又歉疚:“若是我儿当初能有这般机缘,该多好。”
“娘,都过去了,别总放在心上,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现在能把佳容救出来,就算是弥补了当年女儿的遗憾了。”赵佳臻明艳地笑道。
殷夫人叹了口气,与两人说了几句话,丫鬟便报说秦氏来了。殷夫人让赵佳臻和徐念安去次间,传秦氏进来。
自从公爹赵明坤被国公爷赶走以后,秦氏来见殷夫人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一是因为靠山走了,二是因为她曾经借庞黛雪害过赵桓熙。如今长房殷夫人一人独大,要收拾她这样一个庶媳不费吹灰之力。
这般想着,她愈发屏气宁声起来,行过礼后乖乖站着,等殷夫人吩咐。
殷夫人看见她就来气,若不是嫌碍眼,恨不得天天叫她来站规矩。
她将茶杯往桌上一顿,冷声道:“佳容要和倪家退婚,沈姨娘说当初倪家送来的聘礼是你们公爹收着的。他没拿到我院子里来。明日之前,你们把这聘礼送到我院里来,明日去倪家退亲时好一并带过去。”
秦氏惊讶失声:“退亲?为何?”
殷夫人瞪她一眼,微微拔高声调:“这是你该问的?”
秦氏忙低下脸,眼珠子有些慌乱地咕噜乱转,迟疑道:“佳容、佳容的聘礼,也未放到我们手上啊……”
“没放到你们手上,也没送到我这里,你公爹吃了?你们不拿也成,到时候贪墨庶妹聘礼的名声传出去,若是影响了什么,可怪不得旁人!”殷夫人冷淡地说完,不想多看她一眼,叫她退下。
秦氏又气又急,在慎修院焦躁不安地等到赵桓朝下值回来,屏退丫鬟关上房门对他道:“殷夫人说要佳容和倪家退亲,明日就退。”
赵桓朝也是吃了一惊,问:“为何?”
“不知道,她不让我问。而且她还要我们把倪家下给佳容的聘礼吐出来,说明日去退亲时还给倪家。”秦氏道。
“这如何吐得出来?”赵桓朝浓眉紧皱,别的不说,自两家定亲之后,他借着倪家的关系在城北那家倪氏表姐夫开设的赌坊里投了不少银子,若此时两家崩了,这银子还想拿回来?
“不成,绝对不能让他们退亲,我去一趟倪府。”赵桓朝心事重重起身出门。
倪家正因为阎氏状告倪家大郎打死原配一事焦头烂额,倪家大郎外出托关系,赵桓朝没见着人,扑了个空,回家后便对秦氏说:“你去一下沈姨娘那里,就说若是她们敢趁父亲不在家与倪家退婚,她沈家从今往后的日子,就没那么太平了。”
“万一她闹起来怎么办?”秦氏有些担心。
“沈氏胆小怯懦,入府十余年,你何曾见过她大声说话?去便是了!”
秦氏迟疑:“若是被殷夫人发现了……”
赵桓朝心烦,不耐烦地斥道:“你不会悄悄地去吗?”
秦氏遂趁夜深人静,悄悄去了沈姨娘房里。
一开始她还好声好气劝沈姨娘不要让佳容和倪家退亲,沈姨娘隻不理她。她见不成,便搬出赵桓朝教她的那一套,拿沈家来威胁沈姨娘。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刚才秦氏在劝沈姨娘把佳容嫁到倪家去时沈姨娘已经忍到极处,如今再一威胁,沈姨娘顿时就爆发了,跳起来就把秦氏抓了个披头散发万紫千红,边撕打她边骂她黑心烂肠。丫鬟们拉架的拉架,吵骂的吵骂,厢房里一时热闹非常,把殷夫人给惊动了。
殷夫人一来,沈姨娘便哭着扑到她脚边跪着,把秦氏来威胁她的话说了个一五一十。
殷夫人冷笑连连,让丫鬟把沈姨娘母女扶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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