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枕头倒是在,蓝色的缎面,绣的纹样是鲤鱼跃龙门。
他翻个身趴在床上,伸长了脖子凑过鼻子去闻闻她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泽,味道就跟她头髮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赵桓熙欢喜起来,伸手将她的枕头拉过来,长方的一条,抱在怀里正好。
他脸贴在枕上,枕着徐念安熟悉的幽香安然睡去。
次日上午,赵桓熙和殷洛宸在殷夫人处用过早饭后,便辞别殷夫人去了徐家。
徐墨秀向先生告了假。
虽是庶女出嫁,但看在徐念安的面子上,来送嫁的亲戚也不少。忠义伯夫人董氏这回倒是没厚着脸皮登门。
赵桓熙和殷洛宸到徐府时,徐念安正和一众女眷在新嫁娘的房间里,赵桓熙不便去找她,被徐墨秀拉去了男眷那边。
午饭摆在了院子里的大桃树下,男女分桌,徐念安负责张罗和招呼众宾客,赵桓熙直到这时才见了她一面,说了两句话。
席上,赵桓熙正边吃边与陆丰他们聊天,身边殷洛宸用胳膊肘拱了他两下,他不解地回头看他,殷洛宸朝坐在他俩斜对面的那名年轻公子努努嘴。
通过上午一番介绍相谈,赵桓熙知道这人姓陈,单名一个栋字,乃是徐家二房陈夫人的娘家侄儿。陈栋今年整好二十,人长得清俊白皙,谈吐也风雅,尚未成家,而此时,他正偷摸瞧着在女眷那边招呼的徐念安。
赵桓熙得了殷洛宸提醒,便着意观察这陈栋,见他果然隔一会儿就要抬头往女眷那边看一眼,状似无意,但目光分明一直黏在徐念安身上。
他心中置了气,忽听殷洛宸低声道:“看我的。”
他一扭头,见殷洛宸不怀好意地瞧着陈栋,张嘴就要说话,他忙扯了下殷洛宸的袖子。
殷洛宸回过脸,赵桓熙衝他摇了摇头。
今天徐家有喜事,他不想因为这点没有根据的猜忌破坏气氛。
饭后男眷们又凑在一起喝茶聊天,过了一会儿,陈栋起身去了后院。
殷洛宸马上借口如厕跟上。
赵桓熙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刚走到穿堂夹角处就被殷洛宸挡了下来,耳边传来陈栋的说话声:“冬儿妹妹,你大婚我未能赶来,这是恭贺你大婚的礼物,你收下吧。”
赵桓熙握拳:好气!他居然敢叫冬儿妹妹!我都叫不了冬儿妹妹,最多只能叫冬儿或是冬姐姐!
徐念安看着递到眼前的小礼盒,并不伸手,隻道:“不必了,咱们两家本也不是我大婚你必得要送礼的关系。此番我四妹大婚,你能来,我已很感激了。”
“冬儿妹妹,你定要与我这般生分吗?”陈栋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失落。
“陈公子,你现在也不能这样称呼我了。我如今是赵家妇,你当称呼我一声赵夫人。表哥表妹的,那都是小时候混叫的了。我家落难时,你曾对我伸出援手,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以后你若有需要我相助之事,只要我力所能及,必不推辞。至于其它的,就莫要再提了。”徐念安道。
殷洛宸听到此处,推着还想再继续听下去的赵桓熙离开了墙角,走到院中的大桃树下。
不一会儿,徐念安与陈栋一前一后从后院出来,前者神态如常,后者一脸懊丧。
徐念安看到赵桓熙和殷洛宸两人站在桃树底下,就朝两人走来,问道:“站在这里作甚?怎不去房里喝茶?”
赵桓熙眼角余光瞄着那边正向这里张望的陈栋,走过去一把抱住徐念安,低下头来与她脸贴脸,道:“想你了。”
“哎呀,肉麻死了,真是受不了!”殷洛宸边抱怨边背过身去。
徐念安反应过来后也是满脸通红,连忙推他,低声道:“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赵桓熙偏抱着不放,嘟囔道:“咱俩是夫妻,有什么不成体统的?”
这时有女眷从厢房出来,一看桃花树下,哎哟一声大笑起来,道:“瞧瞧,这新做成的小夫妻,到底是如糖似蜜分不开啊。”
徐念安忙不迭地推开赵桓熙,红着脸往那边去了。
赵桓熙被殷洛宸好一顿打趣。
下午,迎亲的乔掌柜来了。
赵桓熙想着徐念安说他“相貌堂堂”的话,着意看人长相。结果发现这乔掌柜肌肤微黑,长得浓眉大眼的,笑起来颊上还有两枚长长的酒窝,总而言之一句话,和他完全是两类长相。
难不成冬儿喜欢这样的?赵桓熙气闷地想。
不过乔掌柜这样的一看就很成熟,说话做事又圆融又有气度,感觉很靠得住。
哼!不过就是比他年长几岁罢了!焉知到乔掌柜这般年纪时,他不能也这样?
照例是徐墨秀将徐绮安背上了花轿,新郎带着花轿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离开了。
宾客也陆续散尽,徐念安要帮着家里收拾残局,和赵桓熙是最后走的。
到靖国公府时辰已经不早,两人去嘉祥居和殷夫人打了声招呼,回到慎徽院吃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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