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秦恪佯装生气?,但有这?样一个孙辈,总是骄傲的,“你还?好?意思邀功?”
他缓了缓,瞧见盛笳轻轻搭在裴铎虎口的拇指,又盯着裴铎道:“阿铎,你答应我?了,你们小夫妻要永远美满,你得爱护笳笳一辈子。”
裴铎看着姥爷紧蹙的眉头,沉默稍许,眼睑动了动,低声道:“嗯,我?答应您了。”
“去吧……”秦恪闭上眼睛,好?像一桩心事了却,又叫了“秦忆真”的名?字,盛笳知道,这?是跟他们两人交代完毕。
他们起?身,往后走,站在窗前。
盛笳一声不吭。
他们的手还?牵着,她见前面挡了两人,想挣脱时,裴铎再一次牢牢捏住了她的手指。
她抬头,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
裴铎没理她,只是手指都因用力而发白,他好?像固执地要在秦恪面前将这?出戏演完。
直到秦恪因为疲惫再度昏睡过去,裴铎送亲戚离开,他们走出病房,到了走廊尽头时。
他才主动放开了她。
盛笳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
疼得发麻,手背还?有浅浅的指印。
单人公寓
裴铎替他们按下电梯下行键, 侧身低声对盛笳道:“你那车,怎么?还没有开走?”
盛笳心虚地先看了一眼身后地秦家亲戚,才小声回答:“那不是我?的车,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要。”
“在你的名下,就是你的, 你不开走, 我?打?电话叫人拖走, 就说挡我?路了,拉哪个报废厂当成废铁买了得了。”
那车本来是裴铎的, 他去年秋天?买的白色捷豹, 轿车, 流线漂亮, 可他的长腿放进去,总觉得憋屈, 因此买来只?开过一次, 当年初盛笳下决心练车时, 他便把那车转到了她的名下, 可惜后来盛笳没并?未练习过几次, 上班不远,路上太堵, 几十?万的车实在比不过几个亿的地铁。
“你这么?视金钱为粪土, 怎么?不去做慈善呢?”
“行啊, 卖了废铁,我?就全捐出去。”
盛笳心想那不得亏死?, 瞪了他一眼?,说:“我?会开走的。”
说完就进了电梯。
离婚之后, 盛笳告诉自己做事讲究手起刀落,三天?后,她就托人卖掉了那车。
哪怕配置都?是顶级,也是经过了一手,且卖得着?急,交了中?介费后,最后到手三十?二万,盛笳抽出二十?万,全部捐给了距离朔城不远的一处乡村小学,用于资助所有女孩儿的学费,填写落款人时,她犹豫了一下,留下了裴铎的姓名。
反正,是他的钱买的。
至于剩下的两套房,盛笳更不会留下,她计划之后与秦斯相见吃饭时,当面还给她。
银行卡里富裕了一些,起码学费不用再担心,盛笳又轻松了一些。她已经开始着?手联系几个国家的学校,套瓷信发?出去了六封,目前只?收到了一封回信,结果也并?不好,那位教授说他今年并?未打?算招收硕士生。
盛笳失落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规划。
不论?怎么?说,现在的日子都?比曾经令人期待。哪怕前路依旧渺茫,但她清楚,即将走过的路,至少是她亲手开辟的。
八月中?旬,秦恪过世。裴铎操办好一切后事,已经是十?天?后。
经历了父亲的离开,秦斯也好像老了许多,她在秦家与裴铎告别,“回去休息吧,很久没有回家睡觉了吧,今天?什么?都?别想了。”
裴铎回到家,打?开灯,白织灯倏地亮起,有些刺眼?,他忽然?觉得客厅空荡荡的,没了人气?儿,连温度都?低了三分?似的。
从六月开始,他几乎没怎么?回来过,就算回来,也是倒头就睡,第二日清晨便出发?。
今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家,已经没什么?家的样子了。
打?开衣柜,空了大半,好像家里从未有过另一个人的痕迹。
裴铎自嘲地笑了笑,挑出睡衣来。
他开了瓶啤酒,斜靠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一场球赛。
另一只?手随意拿着?手机在掌心晃悠着?。
忽然?,手机短促震动了一下。
他垂眸一看,是封邮件,邮箱时常收到些垃圾广告,他都?不看,只?是今天?,标题几个大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裴铎先生,感谢您的捐赠。】
他莫名其妙,点进去注意到发?件人来自jsheng。盛笳不知道转发?了哪个希望学校的感谢信,顺带解释一番捐款资金的来源,还规规矩矩地按书写格式向他祝好。
“……神?经病。”
裴铎把手机撂到一边,她那口气?客气?得让人以为两人不认识似的。
他把电视声音调大,过了一会儿,觉得气?很不顺,又把手机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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