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送花冠啦!”卡旭向几个外乡人解释。
“送花冠是什么意思。”林双又问。
还没等卡旭回答,轿子上的神子动作了,他探了探身,白生生的手伸出,举着花冠越过人前,目的性和指向性都很明确,是林双和吉木后面的某个人。
赵徐之极有眼色地挪到林双身边,他看的真真的,这漂亮神子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自始至终,盯着的都是他身边的路导儿。
求爱
路峥不是研究民俗的,甚至这样热闹的活动也是他人生中鲜少参与的,他不清楚这个一开始看起来没什么目标的小年轻为何突然就从人群中锁定了他,也不清楚这个花冠意味着什么,但周遭的丽龙人投来看热闹的眼神和突然起哄的调子,都让路峥感觉有点不妙。
其中最惹人烦的,是他的两个研究生。
赵徐之举好相机,这拍摄植物特写的高清镜头对准了路峥灰头土脸的样子。
“导儿,快接着啊。”林双也催促起来,他这人最看不得小美人趴在轿子上怯生生等他义父接花冠的可怜样子,“人家等着呢。”
虽然趴在轿子上的丽龙主是有点忐忑自己出师未捷,但绝不可怜,他明白这本就是一方主动另一方有权利拒绝的事,所以当路峥迟迟没有动作,他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该收回手,另找人选了。
毕竟没有回答本身就已经是回答。
可下一秒,路峥被林双偷偷往前推了一把,丽龙主手一抖,花冠就那么顺理成章地戴到了男人的头上。
两个研究生爆发猴子看热闹的尖叫,他们棺材脸的导儿戴上这芬芳馥郁的花冠,实在是太离谱了!
而路峥并没有第一时间取下头上可笑滑稽的东西,因为他看到坐在轿子上的人表情变化了。
纯粹的笑意从年轻人的唇角弥漫,他的眼神也从刚刚的忐忑不安变得闪烁,好像天上密匝匝的星河落了点星子进他的眼。
路峥再次想到了那株漂亮的鬼兰。
当初年轻的他站在那世间盛名又稀罕至极的兰花面前时,似乎也下意识忽视了那濒死的树。
足够美丽的事物就是如此,摄人心神,魂悸魄动。
“你好高。”丽龙主开腔,他第一次见这样高的男人,轿子已经很高了,可他搭出去的手要是再低一点,似乎就能碰到这怪人的鼻梁了,那上面还有干涸的泥点子呢。
丽龙主并不觉得脏,他轻声道:“花冠你戴着,很合适,好看。”
被夸好看的路峥没由来喉头一梗,他这人天生话少,大部分时候是真的不爱讲废话,少有这种,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瞬间。
花冠总算是送出去。
顿沙率先拍手叫好,人群里的乐手又一次奏起他们手中的吃饭家伙,喧闹的音乐变了个调子,能听出欢欣来。旁的丽龙人再度唱起听不懂的歌谣,高高的调子歌声摇曳,姑娘小伙们手拉手晃动了起来,人影绰绰,流光的火球抛上天又落下,轿子再度回到了正途上。
不远处,就是阿祖的院子了。
另一边自始至终以为花冠会落到自己手里的普尔萨睁圆了眼,浑身冒火,也不顾礼数了,挤过人群,到轿子下,却被顿沙挡住,他不高兴说:“这怎么能送给那人?那是个外地人!他会走的!”
“谁说我们的花冠不能送给外地人了?走又如何,我们丽龙本就是自由婚,他走了再找下一个,再说,他现在又没走。”顿沙率先捍卫起他们丽龙主的眼光来。
普尔萨的手捏的嘎吱嘎吱直响,这的确是丽龙的风俗,莫说丽龙主只选了一个,就是今天他选上两三个有发展意向的搭襟,那也可以。
普尔萨只是恼火,恼火这选中的人不是他,又或者,丽龙主没有多选一个他。
轿子走了,路峥也把脑袋上的花冠取下来了。
他低头从冠子上数出十二种夏日芃州开的最茂盛的鲜花,边角的枝丫用细密的彩线绑的结实,一条用缎子打的毛绒流苏从交错的芙蓉和木槿下坠落,摇摇晃晃,凑近端倪,也精致漂亮,是很细致的手工活。
林双继续问卡旭,“收到花冠的人肯定会有好事发生吧?”
卡旭点头,“当然,这应当算是我们部落里顶好的事情了。”
“那这花冠到底是什么意思?”路峥开口。
“是找搭襟的意思啦,就是求爱!当丽龙主的搭襟,多好的事情呐。”卡旭转过身,“咱们得赶紧去阿祖的院子,今天有烤猪吃,去晚了又没位置了——”
林双一把抓住这丽龙小伙,不可置信问:“等等!你刚刚说是什么意思?”
求爱?是他理解的那个求爱吗?
“求爱啊。”卡旭眨巴眨巴眼,以为林双他们还是不懂,继续解释:“送花冠意味着丽龙主选中你了,送出花冠代表着他想跟你谈恋爱,接受花冠就相当于接受这份好感,要跟他谈恋爱,处对象,做那档子黏糊事。”
合着这神子一路风骚地捧着那玩意四处张望是在点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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