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珏的声音冰冷下去:“比如要你帮她做什么……”李言玉惊讶于面前这人竟然连好几天的事情都知道,心里跳的更快,冷汗落下来,惊疑不定道:“我与玉安自小关系好,只是多叙旧了些……”话才说一半,门外又响起一道恭敬的声音:“大人,去岸边寻找的人已经回来了。”沈珏动了动手指头,一直站在旁边的侍卫就将跪在地上的李言玉拉了起来。沈珏深深看了李言玉一眼,看着这年轻人眼圈通红,里头血丝横生,衣裳湿透,满脸伤痛。沈珏知道他一遍遍下水去救白玉安的场景,那不像是假装的。他也亲眼看到了白玉安落水,也在那瞬间跳入了水里去救她。那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沈珏看向李言玉,起身站到了李言玉面前。沈珏的身量比起李言玉还高了不少,且比起李言玉俊秀的身形,沈珏则要高大的多,加上那常年上位者的姿态,以及那大了近十岁的气质沉淀,光是一站在李言玉面前,就能让李言玉几乎站不稳,那压迫感十足的威严,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在酒楼里也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什么人都见过,可面前的人仅仅只是在自己面前一站,就让他觉得自己卑微的如同一粒沙土,是对方脚下的一只蝼蚁。这样的自卑叫李言玉的头压的更低。沈珏垂眼看着李言玉,淡淡道:“李言玉,白玉安是我好友,你可以放心告诉我。”“我也想救她。”“即便是找到她的尸体安葬她。”李言玉这才大着胆子匆匆抬头看了沈珏一眼,认出他就是刚才在船上去救玉安的人。只是沈珏的眼神太过于压迫,李言玉顶不住,又连忙低下了头。又听低低声音传来:“最后一次我问你,白玉安到底对你说过什么。”李言玉只觉得自己就要顶不住脱口而出。可玉安让他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守住秘密,一定是有道理的。只是现在玉安已经死了。这个人为什么还要一直追问他,好似没有什么意义。李言玉犹豫不绝,不知道该不该说。 差点被骗过去直到最后李言玉还是守住没说,即便那锋利的剑就抵在他的后腰上。他不清楚白玉安要他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一想到玉安落水了自己没有救下他,心里就心如死灰,空落落的。玉安附在他耳边说的话犹在眼前,面前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可即便李言玉没说,沈珏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也早已看破了他。
李言玉在他面前终究是太年轻了。那躲闪犹豫的眼神,那情不自禁的小动作,无一不在显露出他的心虚。白玉安是善于撒谎的,说起谎话来镇定自若,但面前的人显然不擅长。不过沈珏倒是有几分欣赏这年轻人,对白玉安当真是赤诚,他这么威压下来,他都能顶住不说。沈珏本不愿在李言玉身上用那些手段,毕竟是白玉安的表哥,还想留给他两分余地。但李言玉不开口,沈珏就不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了,他总要撬开他的嘴,只有让李言玉吃点苦头。对着身边的长松使了个眼色,长松心领意会,连忙叫人带李言玉下去。李言玉发现身体被拽住出去,眼神恐惧的本能的看向沈珏。却见那张暗色里的脸冷漠的有些可怕,叫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些害怕,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身体就被粗暴的拽了出去,江风凛冽,紧接着就被推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这边沈珏重新坐到椅上,疲惫的吐出一口气。袖子上的水滴哒哒落下去,落在同样湿漉漉的靴子上。刚才站在外面的侍卫走进来,低着头将一根绳子呈到沈珏的面前:“大人,岸边上我们的人沿着岸边仔细找了,都没有看到有人走动过的痕迹。”“岸边上到处是杂草,且土质松软,挨着松林,一般也不会有人过去。”“只要有人踩在上面,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的人挨着江边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也没看到任何脚印。”“只是在临着江边下游不远处看到了一根绳子。”“那绳子大半都落在了江水里,只有一小截勾在了岸边一棵灌树上,也快要被冲走了。”“这绳子实在有些长,近十多仗长,属下觉得有些奇怪就带了回来。”沈珏看向侍卫手里的绳子,伸手拿过来在眼下看了看。十分坚韧的粗绳,是码头上用来固定大船的绳子。江对岸不是码头,怎么会有这绳子。沈珏淡淡盯着手里的绳子,手指摩擦几下,抿紧了唇。他放下手上的绳子,起身走到外面的船廊上。江上灯火通明,暗处的地方早已被火把覆盖,沿着岸边,一直延绵至看不见的地方。沈珏举目往更深处的江水下游看去,那里黑不见底,深不可测,沈珏眯了眯眼,吐出一口气。下头打捞的一直到了天亮了都没有打捞起个人来。杨江知洲陈之洞弯腰在沈珏身后,小心的擦着汗道:“近百人下了水,还叫人在上游拦了水,可水底下捞了一夜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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