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棠听宋羽扬扯了一大通有的没的后,终于没忍住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他俩昨晚熬夜在宿舍写试卷复习,然后又因为半夜肚子饿去水房接热水泡泡面吃,吃完拉了一宿的肚子,再然后上厕所没注意把脚又给崴了?所以没办法来教室上课?”
“是啊倪老师。”宋羽扬猛点头。
倪棠一脸我就静静看你瞎编的表情问:“谁脚给崴了,沈默还是宁堔?”
“都崴了。”宋羽扬想都没想就说。
“可以啊,他俩这是赶上水逆了?能倒霉成这样,要不就是撞邪了,不然怎么这么巧连崴脚都凑一块。”倪棠眉头一挑。
“啥水逆?”见谎话快要露馅了,宋羽扬马上改口:“哦我记错了,是沈默崴了,宁堔没崴。”
“沈默崴了是吧。”倪棠点点头,冲宋羽扬一指,笑眯眯道,“那你去叫宁堔来上课,顺便告诉他写一份千字检讨。”
宋羽扬一听,自己这是保住了沈默,但又把宁堔给往沟里带了。
“等会棠总,您不能这样啊,都说了他俩是熬夜为了学习,难不成学习也有错?这也太没天理了,窦娥都没这么冤过。”宋羽扬急得当场喊起了冤。
“行了,逗你玩呢。”倪棠被宋羽扬的大嗓门给吼得脑袋有点晕,说,“以后少在我这编瞎话,你直接说他俩一起逃课不就行了,大大方方承认不丢人。”
宋羽扬一条路走到黑,坚持自己的说法:“沈默真脚崴了,宁堔也是要在宿舍照顾沈默才没来上课,同学之间就得互相帮助是不是?您得信我啊。”
“得得得,崴了崴了,我准假。”倪棠被宋羽扬烦得不行,也懒得再追究沈默和宁堔到底是什么原因没来上课。
宋羽扬一乐:“好勒,谢谢老师!”说完美滋滋溜出了办公室。
倪棠嗤笑着一脸无奈,拿起办公桌上的日历,马上要期中联考了,三班最有可能拿全市第一的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把这次考试放心上,也不知道到最后会考出个什么样的成绩。
上午第一节课上,当英语老师问起沈默和宁堔为什么都没来上课,宋羽扬毫不犹豫说沈默脚崴了,宁堔在宿舍照顾同学。
班里的人一听,问宋羽扬为什么沈默脚会崴。
宋羽扬说:“哦,半夜起来上厕所不小心。”
全班同学恍然大悟,对此深信不疑,女生们甚至很期待看看沈默崴脚是什么样子。
邢舟眉头一皱:“不是,你就不能编个靠谱点的理由?上厕所还能崴脚也太扯了,沈默他有这么虚吗。”
“甭管他虚不虚,反正先混过这一关再说,要不这么说棠总能这么容易放他们一马吗?”宋羽扬说。
邢舟:“那行,我看你准备怎么和沈默说,他能配合你装脚崴了才有鬼。”
宋羽扬一听,马上拿出手机:“哦对,我还得给沈默发微信说这个事。”
邢舟摇了摇头,他认定沈默绝不会配合宋羽扬圆这么离谱的谎,一来崴脚对形象来说实在太难看,二来沈默对逃课这事早习以为常了,压根不会为了应付老师去费这些功夫。
只是邢舟没想到,自认为很了解沈默的他,这次却打脸了。
505宿舍,沈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一节课下课,一晚上沈默几乎都没怎么睡着过,特别是当宁堔半夜突然哭起来的时候,沈默感觉心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绞起来一样。
向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人,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割,虽然这么说挺矫情,但沈默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那种感觉。
明明很想替对方承担心底的难受,实则却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怕多说一句,就会揭开对方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
宁堔到底有着一段怎样见不得光的黑暗过往,才让他对周围的人都充满的防备,以至于总是压抑内心真实的情绪,戴着自认为毫无破绽的面具,努力迎合所有人,维持一个相对安全的人际关系。
想起宁堔背后那道长而深的疤痕,沈默嘴角绷起来,偏头往身旁还没醒的人看去。
人在经历过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过后,精神上的疲惫感往往会加重,通俗点说就是比平常更嗜睡。
白天的光照在熟睡的人脸上,因为没戴眼镜,宁堔整个五官暴露在空气中,下颌线流畅得仿佛照着标尺量出来的一样,挺直完美的鼻梁精致的眉眼,以及垂落在眼睑下乌黑的睫毛,和眼周冷白色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骨节分明细长的一只手轻轻贴在沈默的身旁。
沈默的目光最终落在宁堔左边眼角的泪痣上,与记忆里的人完美重叠,安静的宿舍里,沈默一手撑头,漆黑的眸光没有半点波澜,打量着眼前的人。
宁堔眼睫突然一动,头往沈默腰间蹭了蹭,然后抱住了沈默,接着眼睛没睁开继续睡着。
那一瞬间,沈默心底如同过电般酥酥麻麻,唇角慢慢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格,只要是你,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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