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时节,凉爽备至,却是豪雨连绵,日照骤减。
凤瑶一行走了几天,y雨连连,路面泥泞,时常伴有坑坑洼洼,极不好走。马车行得缓慢,眼看皇城地界就在眼前,却是缓缓不得入。
凤瑶坐在马车内,撩起帘子往外看。
雨势滂沱,窗外雾蒙蒙一片,cha0sh的泥土味伴随劈里啪啦的哗哗水声铺天盖地地涌进车厢。她们行的这条路左衔河堤,右靠山t,本是郁郁葱葱的林木被打得七零八落,绵延的山峦被雨水模糊成了一副水墨画卷。
“咳、咳——”星巧被冲进车厢的冰凉水汽冻得咳了两声。
凤瑶深深呼口气,皱起眉头。接连几天的暴雨,不看亦可知,河水定已漫过河堤,这边地势因着群山地势较高,可河流另一边的庄稼却逃不过。眼看秋收已近,然……
眼睛被单调的景se弄得有点酸涩,凤瑶眨了眨眼,却看到河那边堤岸的柳树林里一道缓缓移动的黑影。下意识地想出声喊他小心,这麽大的雨很容易跌进水里。可那麽一转瞬,那道人影就消失了。
凤瑶愣了愣,r0u了r0u眼,猛地惊觉那个人影仿佛就在河这边的堤岸上,离车窗很近。对岸稀疏的柳条空荡荡地晃来晃去,那人影慢慢转过头来——白蒙蒙的脸上,什麽都没有。
车帘被唰地放下来,凤瑶面无血se地看着眼前一脸平淡的人,全身都僵y了,维持着朝窗外看的姿势没有动弹。
“到处乱看会出事。”微凉的手拍了拍她面颊,顾槐眠好整以暇地道。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星巧被凤瑶惨白的脸se吓了一跳,赶忙坐过来捏住她的手心,掌心凉凉的,还出了冷汗。
“顾顾顾、我我我……”结巴了半天,凤瑶依然口齿不清。
顾槐眠g起唇角看她,笑道:“鬼节降至,水又属y,正是y气大盛,你看到也不奇怪。”
“它、它没有五官!”凤瑶一口气喊了出来,指尖轻颤。她胆子不大,从小住在有天地正气庇佑的皇g0ng内,见不到这些妖魔鬼怪,这次吓得不轻也是自然。
“忘掉它,它害不了你。你现在休息。”说罢,顾槐眠不再看她,转过头去悠闲地靠在软榻上。
凤瑶怔怔瞪他好一会,男人都没有再出声。
星巧莫名地望了望斜倚软榻的白衣男人,有些气愤他堂而皇之抢了公主的软榻,再看看公主苍白的脸se,尽管满肚子的疑问,
还是只得给凤瑶披件皮裘,缩到一边关切地望着凤瑶。
垂下头盯住细长的指骨发了好久呆,凤瑶再擡头,顾槐眠还是那样靠在软榻上背对着她,一点清醒的意思都没有。
马车吱嘎吱嘎地在烂泥地行了许久,雨水哗啦啦地顺着木质车厢往下砸,马车内静得没有声响。凤瑶不知不觉睡过去,想等男人醒来再问问清楚。
谁知待她转醒,等来的却是呯呯!!一大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刺客。
“小姐!小姐!醒醒!有刺客!”星巧焦急地摇她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叫道。
凤瑶皱皱眉,才一睁眼就被星巧猛力拽起拖到车门边,紧接着,耳边传来刀剑相抵的厮杀声,有人在车外大吼:“保护小姐!”
她扭头往回看,车厢内空空荡荡,软榻上的玄纹红袍也没了踪影。
“那人早就逃走了!”
星巧话音刚落,马车就哗一下被劈得四分五裂,刺客们呼啦啦冲上来。霎时,雨水将他们浇了个通透,刀光剑影,血r0u横飞。
武艺高强的侍卫杀出重围将凤瑶和星巧护在身後,边抵挡边後退,刺客们步步紧b,将他们从河堤杀到山脚。
刺客们个个黑衣蒙面,一言不发,见人就砍,且武功奇高,手段残忍,几个回合下来就叫那些大内高手si了好几个。余下的侍卫被打得溃不成军,一味後退,眼看就要命丧于此。
“各位英雄,可否让我们si个明白?若是要财物,我们有的是。你们想要什麽?”凤瑶y着头皮开口,尽管这些刺客一看就不寻常,她也只得寻这最後的机会。
“哼,”刺客中的一人冷哼一声,挥剑就砍过来,“si无全屍。”
惨叫哀嚎不绝于耳,断臂残肢在雨幕下划空而过,温热血ye溅得雨帘都成了红se。鲜血混着冷冰冰的雨水沿着凤瑶的面颊往下淌,星巧0了一把,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们只是路过的普通商队!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星巧一面大声喊,一面偷偷站到凤瑶身前。她们已经退无可退,既然躲不过,那就让她先si吧。
刺客并不理会,施展着诡异的剑法杀入大内高手的保卫圈,厮打得难舍难分,激烈惨呼哀嚎此起彼伏。
凤瑶反而平静下来,停下来认认真真地察看那些刺客的招式。刚才听了星巧的大喊,领头的那名刺客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讥讽,看来是知道她们并非普通商旅。而且,这些招数不是大内高手惯用手法,又武功奇高,显然是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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