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颜沉吟着说道:“太夫人似是得了老年呆症。”
“老年呆症?”楚元辰挑了一下眉梢。
盛兮颜斟酌了一下用词:“此症,轻则善忘,寡言少语,重则终日不语,不分昼夜,不知归途,不知饥渴,生活不能自理。”[1]
太夫人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似是呆症。
她说着,又面带疑惑:“此症的脉象应该会显示出肝气郁结。肝气郁结积于胸中,才会使神明受累,髓减脑消而病。”[2]
她的秀眉皱了起来,有些想不明白:“而我探到的太夫人的脉象却不是这样的。不过,我只探了几息,也可能弄错了。”
盛兮颜也就搭着太夫人手腕的时候,探了大约三息,再加上,当时也没有很认真,看错脉象了也不一定。
盛兮颜抬头看着他,纤细柔软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在他眉心抚过:“我下回再仔细诊诊。”所以,你别担心。
楚元辰的桃花眼还有些暗淡,脸上不知不觉地露出了几分笑容。
他跟着说道:“太夫人病了有一阵子了,安平侯说,他们寻遍了良医都没用。大哥不方便亲自去。”
萧朔也是这两年才渐渐掌控住了朝堂和内廷,从前的日子同样过得艰难,一旦大意那就是万劫不复,那个时候,他根本不可能去盯着安平侯府。
京城距离岭南又这么远。
也就是这次有机会,借机把安平侯弄来京城。
楚元辰又道:“这嗣子,大哥也不认得,又是先帝亲自指的。虽然太夫人看着照顾得还算周到,可病了这么久,终究有些不太寻常,终究还是放不下心。”
盛兮颜明白,他们是怀疑太夫人的病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萧朔不能亲自去,所以,楚元辰才会想要让盛兮颜过去看看。
他相信盛兮颜的医术。
“你与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盛兮颜立刻就应了,“什么时候去,你来接我就行了。我很厉害的!”
楚元辰眉眼间的郁色一下子就散了,桃花眼灿烂若星。
“姐姐!”
前头不远就是演武场,骄阳远远地看到了她,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她穿着一袭利落的短褐,有些单薄,不过,她脸蛋红通通的,显然不觉得冷。
盛兮颜慢一拍的注意到,楚元辰同样穿得单薄,反观自己,不但围着斗篷还抱着手炉,她狠狠心正要把手从手炉上拿开,一阵寒风拂面而过,她冷得打了个哆嗦,把手炉抱得更紧了,觉得还是别跟他们兄妹比了。
“姐姐!”骄阳开心地拉住了她的衣袖,“你好几天没来了。”
盛兮颜一本正经:“太冷了。”
骄阳点头:“是啊。雪下得好大。”
这是她最幸福的一个冬天,不用干活,还有能穿得暖暖,吃得饱饱的,又有娘,大哥和姐姐。
骄阳两眼弯弯,满足地拉着她。
静乐就坐在演武场旁边的廊下,见到他们过来,向他们招了招手。
见过礼后,静乐说道:“我过来瞧瞧他们俩练得怎么样了。”
她口中的他们俩是骄阳和盛琰,他们现在同一个师傅,不过,进度是不同的,骄阳还在练马步,而盛琰已经在学舞刀了。
是的。盛琰在兵器里选了刀。
这会儿他正在演武场里,练习着挥砍,听他说每天都要挥三千下,胳膊也练得粗了一圈。
这两孩子,哪怕天寒地冻,也没有缺过一次的课,勤奋劲不相上下。
静乐就算再不舍得,骄阳要练武,她也没拦着,只是时不时会过来看看,最多也就是下雪的时候,让人在炉子上煨着姜汤,骄阳练完就能喝上。
骄阳天赋远超江元逸,这才练了不过几天,举手投足间就有模有样了。
“颜姐儿。”坐下后,静乐指了指面前的食盒,笑道,“这是王府厨子新做的,你尝尝。”
盛兮颜拈起一块糕点,贝齿轻轻咬下,不甜不腻,入口还带着一股清香。
“是梅花。”盛兮颜一尝就猜出来了,“里头放了梅花!”
很好吃!
盛兮颜隔着帕子拿了一块给骄阳。
“配上梅花茶会更好喝。”盛兮颜向往地说道,“就挑那些含苞待放的,用蜡把花苞封住,再放到一个蜜罐里,等到夏天就能喝了。”
她有些遗憾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那就明年喝。”静乐抚掌道,“正好王府的梅花也开了,你要不要去摘些来?”
盛兮颜眼睛一亮,对哦!
“郡主,我还会酿梅花酒呢!”盛兮颜杏眼明亮,显摆着说道,“我去多摘些,酿酒给您喝。”
静乐愉快地应了,又若无其事地说道:“阿辰,你带在颜姐儿去梅花吧,顺便也帮帮忙,可不能只等着喝。”她一边说,一边向着楚元辰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娘对你好吧!?
亲娘就是亲娘!楚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