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手指指着车窗外经过的各类景物,用亲昵的惊奇声音跟他们说话,吸引他们去看。
经过天安門广场,“看,天上飞的是风筝。”
经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大楼,“看,挂在上面的人是主席爷爷。”
经过一辆加长的双节公共汽车,“看,长长的车车在长长的路上跑。”
她让自己的一双儿女看上去就像农村人进城。
军院这边,蓝贵从小何开车去火车站接人开始就一个人在铁栅栏门外,背着手走走停停张望。
保姆喊了他好几次:“天冷,老将军进屋里等吧。”
他次次都回:“我不冷。”
之前他只见过两个娃娃的彩色照片,等下终于要见到活人了,他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掩不住地兴奋。
冷什么冷,热情的沙漠就是他此时此刻的身体温度!
所幸在热情的沙漠快被北京一月份的气温冻结之前,吉普车千呼万唤驶出来。
车子在蓝贵身前熄火,他弯腰迫不及待往车里瞧孩子。
杨思情打开车门,先把不怕生的蓝天传给外面的老人家抱,好让等了许久的老人家解解渴。
手中动来动去的婴儿给蓝贵八十岁的心灵注入一道甘泉,老树发芽,焕发新的生机。
杨思情把蓝蒂也抱出车。
蓝贵的眼睛在双胞胎之间来回打量、比较:“蓝天怎么看着比妹妹大这么多?”
杨思情引老人家往屋里走,笑着大声说:“蓝天太能吃了,体重都超标了,大夫让我控制他的食量。”
老一辈的人不懂科学养娃,蓝贵颠着重孙说起鼠来宝:“能吃了好,能吃了好……”
杨思情把孩子们丢给太爷爷带,自己跑去给宝安的丈夫打电话报平安。
史云像个出差半年回到公司的领导在挨个部门巡查,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不时问话保姆。
保姆跟在她身边,忐忑地接受她的问话。
这个月的工资可还没结呢,她担心女雇主要是哪里不满意,会扣她的工资。
史云女士到底比家里两个大军官有震慑力,奏就是排面。
杨思情回京期间就住在蓝家蓝巍的房间,不回家属楼住了,不然她每天还要带着两个孩子东西院来回跑,多有不便。
傍晚蓝军下班回家,走在庭院就听见从屋里传出的媳妇爽朗不羁的说话声,怎能不叫他振奋,不觉加快脚步进屋。
“呀,你下班了。”史云笑着迎上去帮丈夫脱下冬季厚重的军装外套,自然的言行就像没离家半年一样。
“在火车上一切可好?”小别归家情更暖,蓝军镇定自若的语气中透着想念老婆的柔情。
史云笑吟吟地说:“都好,儿子在宝安的工作和生活也好。”
蓝军点点头,走到客厅沙发,向逗弄双胞胎的吴秋珍打了个招呼,抱起孙女蓝蒂。
吴秋珍在史云她们到家没多久就串门来了,一小部分是为了看双胞胎,一大部分当然是为了她在宝安的宝贝幺女。
史云还在宝安时,她就打电话让史云多带一些女儿的照片回来给她看。
叫那个死丫头寄,她死活不寄。
跑出去半年,还跟家里搞对立,不肯先跟她爸爸服软,她爸爸就是想跟她和好都拉不下脸,父女俩就这么拧巴着僵持不解。
吴秋珍看着一对胖墩墩、粉嫩如小猪仔的双胞胎,说不出的羡慕。
去年听史云说儿媳妇怀孕了,她掰着手指头替史云算过日子,儿媳妇是八月份怀上的。
八月份蓝巍和他媳妇儿还在北京,等于他们结婚满打满算四个月,在北京就怀上孩子了,然后怀着孩子从北京去广东。
现在人家都一轮游回来了,她的儿媳妇卞玫,至今肚子没有消息,她心里的落差和失落可想而知。
叫褚凡和卞玫按蓝家小夫妻的夜间运动频率,不出仨月,绝对正中靶心。
当然,除了在自身找原因外,也要看孩子缘,总之急也没用。
回京的双胞胎彻底变成蓝家的顶流,给蓝家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流,天天都有人到蓝家看望他们,蓝家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正月里,史云和杨思情带着双胞胎去了趟上海走亲戚。
期间,杨思情带着三花的照片专程去了趟三花的原生家庭,把如今的胖猪花拿给女主人看,让对方知道走遍大半个祖国的三花在广东过得不错。
b时空的1978年2月,杨思情跟孩子们还在上海走亲戚,突然间全国广播和电视都在播放国家即将对越南展开自卫反击、保卫边疆作战行动。
杨思情听了广播,前脚还在想这场战争在b时空也提前了,后脚就接到蓝巍从部队打到上海的电话,说他要带兵去云南边境战场了。
她的世界定格了一秒钟,传出轰然倒塌的巨响。
她很崩溃,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云南边境打仗,国家为什么会调兵调到宝安的边防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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