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回旋、回旋……没有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听见意中人被莫名辱骂会不火的。
蓝巍跨出脚步打算动真格的,送他两拳。
一直忍而不发的杨思情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再动粗,怕他会真的因此受牵连,为毛刚那种人不值当。
毛刚也趁机跑进夜色中没影了。
白天杨思情不是神气活现怼了一句开除她的供销社主任,气得主任转头就打电话给她的介绍人毛刚,把火气转嫁到毛刚头上。
毛刚这才得知消失一个月的杨思情回来了,正好老婆今晚回娘家,他像往常一样,摸黑到杨思情的小屋找她嘿嘿嘿。
不想嘿嘿嘿没讨到,人差点挨呲儿。
杨思情哈腰驼背坐在行军床边上扣手指甲,像只被雨淋的小狗,萎靡不振。
蓝巍叉着腿坐在她面前的凳子上,手搭着大腿,神情严厉。
打一进这间还没他高的小屋他就保持沉默,只从鼻腔中发出一些气咻咻的气声。
“你回家去吧,我这边没事了。”杨思情怕毛刚真会去叫政府的人过来,虽然他自己婚内出轨也很心虚。
蓝巍胸膛高高起伏一下,沉声说道:“你看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我那里住。”
杨思情对他的话感到意外,凭良心提醒他:“你不介意刚才那个男人骂我的话?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走。”蓝巍放柔声线,他注意到自己刚才说话的声线过硬了。
坚持带她走,一个是担心自己走后她落单,又要被刚才的男人找上门刁难;另一个是他不允许意中人住在这种破败的小屋里受罪。
“好,我跟你走!”
杨思情一改萎靡之色,打起精神把床上的几件衣服收进行李包中,提起两包行李。
她早就想要跑路避开院中的杀人犯,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蓝巍接手她的行李,矮着头先一步走出小屋。
等杨思情锁好门,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永远消失在了大杂院中。
刘学明放下窗帘,放心去睡觉了。
吉普车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杨思情手臂搭着窗台,脸蛋朝窗外迎着冷风,她要让冷风把今夜所有乱七八糟的闹剧都吹走。
“不冷啊?”蓝巍开着车看她一眼,温和地笑。
她上车以后,自己就有种牢牢把她握在手中的感觉,这感觉挺好。
“不冷,我要醒醒脑子。啊,你会冷吧,我马上关窗。”
“我从前在部队冬训,大冬天一头扎进冰河里,那时候首长要是有你这么体贴就好了。”
“所以我当不了首长,因为我太心慈手软,整治不了你们这群刺头兵。”杨思情开着玩笑,还是把车窗关上了,伸着脖子照车顶的镜子整理被吹毛躁的头发。
她梳的是用两条麻花辫盘成的发型,一般已婚妇女才会梳这种发型,蓝巍猜她应该不懂这些。
稍微斜着眼欣赏她整理头发,看她用小小的手在小圆脑袋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憨态可爱,像三月里开在枝头的桃花,感觉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哦,我刚才没跟你说清楚,你不是要跟我一起住,我们不是要同居。我在军院有套机关发的干部房,因为我平常跟父母住在一起,那套房子就空置下来,我只是偶尔想一个人待的时候才会过去睡一夜。”蓝巍怕她会胡思乱想,有心理负担,特地跟她解释两句。
“真要同居也没关系。住‘猪圈’,还是跟又高又帅又正义凛然的兵哥哥同居,这是道送分题。我敢跟你走,就是把自己全权交给你了。你要同居还是要对我先奸后杀再抛尸,那也只是我发生的这么多倒霉事中的又一件倒霉事而已。你刚才不是说你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力,你再怎么样,总比那个骂我的毛刚靠谱吧。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啊。”
杨思情整理着头发,老神在在说着话,颇有一份历经人世浮沉后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泰然自若。
蓝巍爽朗大笑,夸她人小鬼大。
杨思情又甩头向他射去一记凌厉眼刀,黄牌警告他:“不过我也有听说‘十个军人九个淫’,部队嘛,都是男人,没有一个雌物。你光听我那样说感觉我好像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你要是敢对我霸王硬上弓,我凶悍起来飞出一记撩阴腿,可能会让你的“男性雄风”骨折哦~”
蓝巍捧场地陪她演对手戏:“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今晚就把你给办了。”
“你敢,我告诉你领导去!”
她通过杨思情b的日记本,也学到了不少阴损的小伎俩。
果然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好了好了,某些男女之间的有色玩笑咱们就点到即止。你知道我喜欢你,而你现在又落入我的手中,等下玩笑开过了头,我可能会……”蓝巍朝她抿起一个灰太狼之笑,让自己看起来就像“十个军人九个淫”的“军中饿狼”,正好也姓“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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