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双雕。
从遇到赵晨阳找茬的那天他便计算好了。
他既借了赵晨阳的手,能够试探岑远如今对他的态度,也借了岑远的手,能彻底解决掉赵晨阳这个大麻烦。
人都是贱的,一个东西只要留在自己手里久了,就算不在意,也轮不到他人争抢。所以不论岑远是否对他仍有感情,也势必会对赵晨阳出手。
只是程倾没太看出来,岑远方才的表现究竟是归根于男人本存的劣根性,还是对他留有久伴的那么一丝感情。
让他暂时避开也不见得算是心软,毕竟以岑远的性格,应该不会太喜欢在外人面前与他清算,更像会在过后再秋后问斩。
“哗哗”的水声覆盖,盯着镜子里梨花带雨的脸,程倾恹恹地想——这场捉奸的戏码,只是这样有些无聊,还是得加点料才有趣。
回去的时候,方才的陌生男人正手臂高抬,接着重重下落,甩了被保镖桎梏着下跪的赵晨阳一个巴掌。
“——哥!”
别回脸,赵晨阳的表情不敢置信:“那他妈不就是个玩意儿!你就为了他打我?”
程倾看见男人的表情扭曲了一刹,又抬手就又给了他一个巴掌,恨铁不成钢地吼道:“混账东西!还不快向岑总道歉!”
赵晨阳终于是反应过来局面,不作声吵闹了。
他大概能够猜想,赵晨阳他哥心里此刻想的是——“是不至于,但就算是个玩意儿,也得看看是谁的。”
怪吵的。
可能岑远也是那么觉得的,毕竟他比程倾要看得更久,淡淡地出言制止:“够了。”
赵晨旭转瞬收起怒容,讨好地笑着,低眉顺眼地说:“舍弟年纪还轻,还要您多担待才是。”
“我要是不想担待呢。”
岑远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赵晨旭的笑意僵硬,问:“那您的意思是?”
岑远抬手按了按眉心,语气不疾不徐:“年轻气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令弟应该是读书的年纪?”
“诶是。”赵晨旭应的迅速。
“赵总管教令弟的方式未免太放纵了些。”岑远似乎是在亲切地同他探讨教育子弟的方式,提点道,“出国深造不惜为条正途。”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便给赵晨阳下了死刑。
赵晨旭不敢和岑远讨价还价再作交涉,再次郑重地致歉,便准备带着赵晨阳离开。
在长达数十分钟的整套流程中,没有人将注意留给站在客厅一角,垂着头毫无存在的程倾。
除了赵晨阳。
他不再试图从保镖的钳制下脱身,带着纷乱的发丝和红肿的脸,眼神是暴怒后的平静,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在某个瞬间,程倾的表情是割裂的。眼神还是方才的胆怯,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朝他微微一笑,挑衅意味分明。
下一秒,明明早已偃旗息鼓的赵晨阳便再次开始了疯魔一般地挣扎,额前青筋蹦起:“贱人!贱人!!你是故意的!”
他不信。
他不信以程倾的心计会令他们的关系被岑远发现,更不信今天的这一出其中会没有程倾的手笔。
似乎是被吓到,程倾往岑远身后错了一点,手紧张地攥住了沙发。
“——按住他!带走!”
赵晨旭愣了下才反应,朝保镖喊完,背后已冷汗密布。接着小心翼翼地冲岑远颔首,说:“改天再向您致歉。”
赵晨阳几乎是在嘶吼地骂着,用词比方才更脏,也更用力。哪怕人从公寓消失,声音也仍在楼道里回响。
最后一声依稀可辨的话是:
“岑远!你他妈迟早会被这贱人玩死!”
作者有话说:
一起祝炮灰哥一路走好
07 在动摇
程倾眼神空洞的眼睛很快再次变得朦胧,但续出的眼泪还是没有落下,无措而下意识地望向岑远,小声说出的话因克制哭腔而变得断断续续:
“哥、哥哥我、我错了。”
岑远今天少有穿的不怎么正式,款式简洁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领间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鼻梁上还驾着一副细框眼镜。
看上去不像是威名赫赫的岑式掌权人,反倒更像名大学校园里极受欢迎的禁欲教授。
——斯文败类。
程倾对岑远一直以来的印象。
听过那些恶毒的咒骂,他的表情也依然是风轻云淡的。留意到程倾的视线,也没回视。
岑远先兀自从茶几上拾起烟盒,抽出一根点上,衔进唇间,才终于斜过眼看他,语气淡淡地反问:“错哪了?”
像是已然洞悉事实于心,真切地在给他机会坦白。可程倾不这么觉得,也不可能会被诈到。
岑远是很少抽烟的,起码在程倾面前是。
据他观察推测,对方似乎仅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抽上几根,借靠尼古丁来疏解心绪。只是最近,岑远情绪不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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