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做了那个不寻常的梦之后他再不敢直视杏绾,一看到她就全是梦里她娇俏的醉人模样。
他也做别的梦,梦见自己出人头地带着她远走高飞,天下之大再不必拘泥于小小府邸受人欺辱。她偷偷找了学堂的先生教他读书写字,从书上他见识到了广阔天地。
随着心中那小小的念想一点点萌芽,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带她离开,离开这肮脏龌龊的家庭。
再说那万象楼的少东家,姓叶名长云。林秀珠找了牌友们帮忙才跟叶家搭上线,叶老虽家大业大但这独生子的终身大事实在是让他一筹莫展。年少留学美国,如今学成归来却习得一副海外做派看不上旧派nv子婚姻包办,非要自己随缘分找。
他可禁不得儿子这么拖,正巧有人找上门介绍,阮家做茶叶生意,与他们家虽算不上什么旗鼓相当到底也是半个门当户对。索x便同意了,好说歹说让叶长云怎么也要去见一见。
阮青枝晓得叶长云不喜欢旧式打扮,特意换上了阮庭瑞给她买的洋装,林秀珠又去集市的铺子给她买了搭配的坤包和鞋子。
她卫的,仗着家里和租界的人攀上点儿关系整天作威作福。
他家里表面是药店实际却是开烟馆的,阮荆竹看其他人ch0u的时候心痒极了,便也试了试,岂料一发不可收拾。这玩意儿沾上可还得了,迟早落得个倾家荡产。
被阮庭瑞拿鞭子ch0u了一顿质问他把钱都弄到哪儿去了,他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林秀珠在旁看着心疼替他开解:“老爷,荆儿无非就是ai玩一些,多半是最近迷上哪个窑姐儿打赏了,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消消气啊。”
“对对对,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我都拿去给她买东西了,不能让我们阮家没面子。”阮荆竹赶忙附和。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会喜欢上姑娘?说,到底拿钱g什么去了?”
阮庭瑞扬起手上的鞭子又要往他背上抡,吓得他一哆嗦。林秀珠一把拦住:“老爷,算我求您了,别打了。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您难道要把他打si吗?您要打他就连我一块儿打好了。”
阮庭瑞咬了咬牙把鞭子狠狠摔在地上,“滚,都给我滚。”两母子赶紧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茶庄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完,他得想个法子才行。
话说章卫偶然在街上见到了杏绾,后得知是阮荆竹的妹妹,一直想找机会接近她。恰好借着阮庭瑞生病的缘由,章卫让跟班儿带了补品前去探望。
小厮传话来说章公子想见她,统共不认识几个人,哪里来的章公子。小厮又言道是二少爷的朋友,专程来看老爷的,说还没见过四小姐想见上一面。
她一听便知不是好事,阮荆竹能交什么好人做朋友,遂寻了个借口推脱打发了。
章卫自是面上挂不住,也知这阮杏绾不好ga0。寒暄几句离开了阮府。
路上随身小厮出主意:“少爷,这阮四小姐兴许是个软y不吃的,照小的来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听说阮家其他人都不待见这位四小姐,要不咱们从阮家二少爷那里入手?”
“说来听听。”
阮庭瑞断了阮荆竹的月供,也不许林秀珠给他钱。烟瘾犯了如同千万个蚂蚁在一点一点啃噬自己的心脏,虽然知道x1大烟不对,可林秀珠实在不忍心,便偷偷给了他钱让他去烟馆。
正当阮荆竹靠在墙上x1得yu仙yi时章卫走了过来,“荆竹兄,可是好久不见你了。”
阮荆竹撂下烟管,“别提了,老头子现在不让我管铺子了手里不似之前宽裕。”
“那倒是为难荆竹兄了,我倒有个主意能让你以后有x1不完的鸦片。”
他眼里一下放了光,“怎么说?”
章卫送阮荆竹到药店门口,阮荆竹说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两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没了庇护的人最易被欺,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混账无赖。大抵食物链顶端的人俯视下去,底层的人都活的似笑话。
杏绾自打懂事起便晓得敛锋芒,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只有不被注意才能不被欺负。多得是你不惹我我却偏偏要招惹你。
阮荆竹找阮青枝合谋的时候,她自是十分赞成乐于提供帮助。叶长云一事她心里一直有根刺,虽说没了阮杏绾这个人叶长云照样是瞧不上她,可换谁来看在那张酒桌上都是大小姐不如二小姐。
“大小姐这是转x了?居然约咱们小姐去茶楼。”冬儿站在门台外看着驶远的马车犯嘀咕,向来大小姐看她们不顺眼,今儿太yan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渡生神se凝重,越想越不对劲,大小姐不让他们跟着,依她平日里的做派实属不像去喝茶玩乐那么简单。
有段路不平,马车上下颠簸。她坐的端庄也止不住左右倾倒。
杏绾撩了帘子往外看,不是她熟悉的路。
“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去茶楼不是这条路。”她扭头怯怯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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