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盼娣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去给人盘头了。雪林姐对不起,我拿你教给我的手艺挣钱了!”
牛盼娣头越来越低,尴尬地恨不得扣条地缝把自己埋了。
她当初也挣扎过,可自己处境太难,就没扛过私心,把雪林姐的手艺占为己用了。
自打出去给人盘头,家里大多活儿便不再归她。虽然每次出来光走路都得两三个小时,可能吃饱,还有两毛钱收入,她在家里的地位提升了不少,牛盼娣很开心。
陈雪林不在意,当初教对方,一是看她有天赋,二么,就是想让牛盼娣自己探索出路。
如今能找到帮人盘头的活儿,倒是没辜负她的期望。
于是笑着说:“没关系呀,你付出了劳动的。怎么样,干得还舒心吗?在外头可要注意安全。”
牛盼娣见陈雪林没有丝毫不悦,才松了口气。笑着跟她说起了这段时间的趣事。
“雪林姐,我现在已经自学到小学三年级了。等到了冬天,我就能学完小学课程了。”
“挺好呀,可以到公社小学报名拿个毕业证。说不定,还能考上初中。”
牛盼娣目光灼灼地点头:“雪林姐,我以前都不敢想这些的,自打认识你,我发现自己的世界都变了,是你让我看到了人生的更多可能。”
说着说着,牛盼娣还羞涩起来:“雪林姐,如果我不是个女孩子,一定追求你。”
陈雪林目光惊惧:“别啊姑娘,姐喜欢的是男人,嗯,顾知青那种!”
牛盼娣愣了几秒,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别紧张呀,我就开个玩笑。姐,我喜欢男人。”
“那就好,可吓死我了!”陈雪林故作惶恐地拍拍胸口,在牛盼娣错愕的目光中,也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逗你的。快吃,茶都凉了。”主要是贴补的机会少,趁着人来了,得让她吃饱。
牛盼娣感动地点点头,一手拿着桃酥,一手端着苦荞茶,边吃边喝。
陈雪林想到了后世的一些化妆技巧,就轻描淡写地跟牛盼娣说了起来。
牛盼娣听得似懂非懂,可还是努力汲取着知识。
她没去探究陈雪林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只感动于对方贴心。
这年头,谁有个挣钱的手艺不得藏着掖着,可雪林姐呢,明知她拿她教的手艺挣钱,却一点不生气,还尽量帮她。雪林姐比她爹,她娘,她姐妹弟弟,都对她好。
“好了,就说这些,其他的我也不懂。其实我觉得你特别有天赋,将来往这方面发展,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陈雪林还记得,顾城说牛盼娣将来会成为时尚大拿。自己说的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连雪中送炭都算不上。
陈雪林不知道是,自己以为无足轻重的关心,却是牛盼娣灰暗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暖光。
她很感激有这么个人,在她迷茫的时候,给她指引出路。
就当她势力
两人坐着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有些暗了,牛盼娣才起身告辞。
陈雪林也没挽留,而是回屋准备给她拿点水果糖。结果牛盼娣在院子里走了几步,鞋底掉了。
站在原地尴尬地不知所措,陈雪林看了一眼,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嘲笑那种,就是觉得挺突然的。
整个鞋子变成个大嘴巴,牛盼娣的小脚丫在里面跟她打招呼,怪有意思的。
“你脚长得挺好看啊。”她笑着说。
牛盼娣脸红红的,知道陈雪林没有看不起她,就傲娇地挺挺胸脯:“那是必须的!”
“对了雪林姐,你家有针线吧,我想缝缝再走。”不然这双鞋可回不到家。
不是说她要脸,而是大姑娘轻易不露脚,不然会被人说闲话。
陈雪林回屋拿了针线递给她,想到什么,问道:“盼娣啊,我有双鞋,是顾城从京都带回来的,可大小不合适,我穿了两天,就一直放着。我想把它送给你,你介意吗?”
牛盼娣不解地问:“介意什么?”
“就是,我穿过两天啊!鞋是旧的。”陈雪林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牛盼娣摇摇头:“雪林姐,我家的鞋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我长这么大,都没穿过新鞋。”
陈雪林有些心酸,心想现在的女孩子可真不容易啊。
她空间里有好些鞋,可那些都是后世来的,材料款式太新颖,弄不好就会惹麻烦。
她说的那双,还是前世表演节目时,特地买的老式布鞋。黑色的,橡胶底,搭扣式。
因为只是表演节目时穿,所以质量一般。也不贵,在后世那种动辄几百几千,甚至上万一双鞋子的行情下,只花了十三。
陈雪林也就穿过一两次,就收起来了。九成九新,可就是,她穿不惯。
回屋借着柜子遮挡,从空间拿出这双看起来跟全新差不多的老式布鞋。
款式在这个年代不算出格,甚至,还跟小皮鞋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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