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路过斋堂,青泷看得出长桑灼想同她打招呼,但都被她的兄长以眼神制止。
不久后,终于到了圣贤院入学的日子。
天南海北的修士们结队乘船,前往心中的圣地——岱屿岛。
晴空万里,海水奔流不息,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大大小小的船只浩浩荡荡行驶,碾碎浮光。
其中有一艘华丽的巨船格外亮眼。如意花纹为其外饰,金镶楠木为其桅杆,船体长有二十多米,两层楼高,巍然如同宫殿一样。
甲板上乌泱泱站着一排侍卫,手捧着宝箱,身姿挺拔。
引得四周小船上的人议论纷纷。
有羡慕者:“富丽堂皇,八面威风,这想来是哪家高官权贵。”
有不屑者:“切,放着好好的官不做,怎么也来修真。”
更多是好奇者:“诶诶诶,那宝箱里放得什么?”
青泷、衡宁、长桑兄妹被上官先生安排进了一艘小船。甲板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对着华丽巨船高谈阔论。青泷扶着船舷,低头望着船在水中的倒影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行驶一阵,风稍急些,浪花飞溅起,打湿她的手背。有些晕船的人连忙回到船舱,青泷却把手伸得更低些,感受着海水的冰冰凉凉。
她是不怕水的。
秦曜在东湖台读书的时候,同学都是朝中贵臣公子,五陵年少意气风发,常常相伴去东湖垂钓采菱。
一个个小厮们被主子踢下水去抓菱角,有些不会水的,面色惨白,手脚乱扑腾,惹得公子们哈哈大笑。
青泷蹲在岸边朝他们伸出手。
朱尚书家的儿子朱蒙睥了一眼:“听说太子殿下的这位剑护本事了得,不知道她能在水里待多久?”
秦曜轻抚茶盖:“我让她待多久,她就能待多久。”
少年人总有些攀比炫耀之心。
青泷就下水了。
屏气于修士而言并非难事。她像一块默不作声的石头,在湖中沉了很久。
一头青丝在水中铺散开来,早秋冰冷的湖水压迫着她的眼球、耳膜。
无穷的碧色莲叶将湖面遮得严严实实,水下的黑暗像一头无言的怪兽,与她相互对望。
莲叶下的菱角有着丑陋的外壳,和雪白的果肉。
青泷不知道,面具下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样。
过了很久,终于听到那一句“青泷,出来,”湿漉漉的少女回到亭榭,她衣衫单薄,冷风灌透,长发上的水不住地往下滴滴答答。
众人哄笑:“还真是太子殿下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不信。”朱蒙嘴角微扬,他站起身来移步到青泷面前,目光扫来扫去。
湿透了的衣衫紧贴在女子肌肤,勾勒出完美柔软的身材,偏她迎风而立,眸中透着几分不谙世事。
“殿下,您叫她不许动。”
他伸出手去,“这女子嘛,最在意的就是贞洁。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听话……”
青泷看着他,一动不动。
但那只手在离青泷胸前五分之处,随着“铮——”地一声响,毫无预兆地断掉在地上。
人群瞬间惊慌失措地炸开,汩汩鲜血沿着地势流进湖中。
秦曜手举着剑,眉如远山,凤眼上挑。虽不露形色,却浑身散发着戾气,看不出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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