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午时分坐到夕阳西下,她的小半边身子都麻木了,精神也不济,开始胡思乱想用什么姿势摔下去能尽可能伤得轻些。
在稚嫩的女孩已然恍惚着摇摇欲坠时,终于等来了救援。
她听到枕琴唤她。
低首一看,在枕琴旁边还有身着锦衣的贺凤影,以及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五皇兄。
进宫来见李桐枝的贺凤影,等待在她宫中许久,等来了遍寻不到她、不得不回来求助的枕琴。
听过简单的经过,他借着小侯爷的身份,若无其事地去邀约其中一个知情人。
他父亲那时才从大火中背出皇上不久。
被木梁压断双腿无法再站起,却也凭救驾之功得到忠义侯的封号爵位和数不清的赏赐。
贺凤影因父亲的缘故得宠御前,皇子们皆有与他交好的想法,要把五皇子独自邀出不是难事。
然后他就用毫不留情的暴力逼着原本称不知她位置的五皇子带路到了地方。
迎上李桐枝一双朦胧杏眼,贺凤影松开扼在五皇子脖颈的手,温柔地请她再稍稍坚持一会儿。
他踢在五皇子的膝盖,让五皇子弓起背作踏脚,补上自己同树枝差得那一小段距离,动作利落地攀上树,来到她身边。
成功扶抱住她的身子,让她倚靠在自己肩上,他轻声哄着她说:“怕的话就闭上眼,我保证不会摔着你。”
李桐枝信赖地阖眸,温热的泪水浸透贺凤影肩上一小块布料,在不太剧烈的一震后,听他说:“好了,桐枝,我们下来了。”
无力的双腿终于接触到地面,可她因久坐不动,身体酸麻站不住,一颗心也仍然处在强烈的后怕中,无法聚拢精神。
贺凤影问:“桐枝,要看我为你出气吗?”
已被狠揍了一顿的五皇子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艰难扯扯唇角,露出个难看的笑,道:“九皇妹这不是没伤着吗,我们兄妹闹着玩儿呢。”
视线触及贺凤影眼底阴沉,他果断把仇恨推给同谋,道:“况且这事儿是七皇弟和八皇妹的主意,我至多是帮凶,不是主犯,你别逮我一人算账啊。”
身心俱疲的李桐枝昏昏沉沉,只觉他吵闹,小手揪着贺凤影的领口布料,说:“我好累,好想我母妃,带我回去吧。”
她倦得眯瞪失去意识,没听到贺凤影平静说:“原来各位殿下是想要玩闹。刚好,陛下命我与皇子们同习骑术和箭术。我会当好你与七殿下的玩伴,打消你们再想玩闹的心思。”
李桐枝回去后因受惊发烧,病情绵延小半月,一直静养在床,不知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总之当她痊愈可以出门时,听说五皇兄和七皇兄成日寻新乐子给八皇姐,都忙碌得顾不上再理自己。
偶尔遇上两位皇兄,他们也似畏惧着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忙不迭远离她。
李桐枝很庆幸——不往来、不伤害于她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得到恐高的后遗症,也记下不能告状的教训,因而尽可能减弱自身在后宫的存在感,避免与皇兄皇姐产生任何接触,继而产生矛盾。
可安宁的日子终究没能持续到她离宫出嫁。
她该怎样做才能摆脱重新找上门的梦魇?
“不是你告的状?”
李玉蟾斜眼觑她,看出她没有撒谎的勇气,便猜到该是李霜白同皇后说了自己欺负李桐枝的事。
毕竟动手时,长公主还没到,在场的就她们三人。
李玉蟾顾忌李霜白的外曾祖父在朝堂势大,寻常时候同她井水不犯河水便罢了。
经她昨日赠书暗讽,记下了仇,未料还没报复,竟被对方先告一状,致使自己和母妃一起挨皇后训斥,哪里还能忍下。
皇后得帮皇上处理前朝政事,时时忙碌,后宫的事没有人状告,通常闹不到她面前,因而李玉蟾挨训后不知悔改,反而逼到李桐枝这胆怯苦主的宫里,又要去堵告状者的嘴。
不过准备去同李霜白闹,不意味就此放过面露痛色的李桐枝。
桌台上被撞得歪倒的重明鸟小金像还在提醒她,昨日李桐枝是怎么卖弄可怜抢走她风头的。
“既说不是你,就同我一起去见她。”她拽住小姑娘纤细的小臂,这就要出门。
“皇姐,别……”李桐枝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忍着疼,惶惶求情道:“我这样不能出门。”
因是准备午睡,她的长发未绾起,青丝如瀑般散落在背后。
且寝衣外虽然匆匆套上外衫,不至于不能见人,但如今隆隆寒冬,单衣即便叠穿也只能穿在温暖的室内,趿着的布质绣鞋一旦踩雪更是必定会浸湿。
李玉蟾不为所动,冷嘲道:“有什么不能出门的,你这样看起来最可怜,难道因为没有大皇姐在,你就不肯装了?”
语毕,不容李桐枝再挣扎,动作强硬地拉小姑娘走出宫殿。
被押在宫外的枕琴看见这一幕怒红了眼眶,忍无可忍骂道:“八公主,你这是残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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