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逛!”徐怀瑜自然是乐不得自告奋勇的担了这份工作。
其实陆觉怎么会眼生?他在美国留学三年没错,期间也是回过国的,他打小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故土再变他也熟络。眼下只是敷衍徐老爷子和徐怀瑜的话罢了。
这次过后,徐怀瑜来陆家的次数就愈发勤了起来。陆觉的客气全然被她放大再放大,自作多情的当成了“眠之哥哥对我也是有意的”。可这位徐三小姐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再登门,却连陆觉的面也见不到了。“三小姐,我们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成了陆家的下人对徐怀瑜说的最多的话。一次出去,两次不在,第三次时,徐怀瑜再不灵光也知道这是借口了。可在陆家的门口她哪儿敢撒泼?陆家的下人又是出了名的谦卑有理,样样做的妥帖,让司机开车送徐怀瑜回家,临送走之前还要嘱咐一句:“三小姐常来!”
陆觉窝在房里,听着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这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换上出门的衣服——没有他的吩咐,下人哪敢这样搪塞徐怀瑜?陆觉一点儿都不辜负外头的人对他的评价,精明以外还是精明。
本来这位徐三小姐迷恋的也是陆觉的那副好皮囊,话也不过是说了两句,如今连面都见不到,徐怀瑜又不是个傻的,一来二去对陆觉的那点儿“爱意”全然变成了委屈,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事情太多,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只是一桩小事儿,可徐怀瑜这位刁蛮的主早已经把委屈酿成了恨意,和女伴相约时,难免说起陆觉来都要咬牙切齿的骂上几句。
陆觉耳根不曾发烧,哪里知道人嘴两张皮,怎样都使得,这浪荡公子的名头在外头已经落实了。
三不管你去过没
杜晖随父来天津已经一月有余了。
杜父地产大亨的身份,自然有人上赶着要和杜晖攀交情。不消几日,天津城内哪儿热闹,哪儿好玩,杜晖已经门清。杜公子闲来无事,消遣时间最多的地方就是电影院,当下最红的那位女影星太和杜公子的口味,这不,今日又打发人去买了几张票来,坐在起士林餐厅里等人同去。
杜晖要等的人名叫纪则书,也是一位和杜晖岁数相当的年轻人。纪家一直都是津门的大户,家底一向殷实,纪家的老爷子又懂得审时度势,哪怕这样的年月里,纪家也是蒸蒸日上,让人好不羡慕。纪老爷子就纪则书这么一个儿子,旁人理所当然的想来自然是要骄纵几分的,但纪则书的身上却恰恰没有那想当然的贵公子毛病,为人随和,笑也笑得,闹也闹得,这两年纪老爷子身体大不如前,纪家的事儿也七七八八的交到了纪则书的手上,如今旁人再提起这位纪家的公子来,定是要挑起大拇指来夸一句“年轻有为”的。
“景明。”
再等下去就要烦闷,时间卡的刚好,来人唤了一声杜晖的字,倍显的亲昵。
纪则书人如其名,整个人自带一股书卷气质,一副金丝眼镜挡不住那一双炯炯有神的鹿眼,想必起士林是常来的,服务员一见纪则书进门,就热情的打了招呼:“纪少爷来了。”纪则书将头上的羊绒帽子摘下,笑着递给他。
不等服务员将人引过来,杜晖已经猴急的站起身,刚想冲纪则书招手,却发现今天纪则书还带了一位自己不认识的。
这人伸出手来,指节分明又修长,杜晖瞧着他戴得腕表,正是前几日自己想要却没狠下心来买的那块儿。杜晖知道纪则书向来交朋友不看身份地位,只讲一个投缘,但今日这位,大概是小瞧不得的。
落坐后杜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他来。
好皮囊。好皮囊。
这位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杜晖前几日与纪则书去小白楼闲逛时,便觉得身后总有那么两道灼灼的目光盯得自己后背极不舒服,后来才发现哪里是盯着自己的,只是身旁的纪则书,自己才被这眼光关照罢了。杜晖事后与纪则书打趣,说是“中意纪少爷的怕是要用卡车来拉”,可现在这样看来,纪则书在这位面前,倒有点儿像是在纪则书身边的杜晖了。
中意这人的,又要用什么样的车来拉呢。
单是那双眼,就如同含着一汪水似的,只是挑眉,眼睛跟着眨上一眨,便觉得水波潋滟,愈发动人。可这人周身偏偏却又自带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不多言亦不多语,偶尔说上两句,脸上也是似笑非笑极其的礼貌周正,杜晖竟不知道怎么的,无端生出了几分惧意。本来还想让纪则书互相做个介绍,现下觉得再耽搁几分也无妨。
好友相见,话自然多了起来,杜晖知道纪则书前两日去了北平,天津卫的新鲜事儿怕是不知道的,索性杜晖就一一给他讲了个清楚,其中天津卫人人口中相传的这段徐三小姐和陆觉陆少爷的趣事自然是重中之重。杜少爷说得唾沫横飞,仍不尽兴,最后还要抓着纪则书的手说道:“这陆觉是个人物——则书,你认不认识这人?你要是认识,一定得介绍给我……”
“则书当然认识。”坐在一旁一直默默无语的这位忽然说话了,“不止则书认识,我也认识。”
“真的么?”杜晖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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