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慎重地回答:“不算太大吧。”
“为什么?”医生轻声细语,从这么多年的了解里,她非常清楚这个名字的份量。
“我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陈挽逐字,说得很慢,“你让我平时记录的情绪,比如快乐和伤感,满足和不甘,这些都还是我的,我自己施予自己的,我可以自己掌控,一切由我决定。”
“医生,我们按照以前的方案继续就可以了,不必把这个当作什么新变量和新契机。”
他这话说得平淡,但莫妮卡更加预感不妙,这更加印证了陈挽对自己的漠视,绝不向外求。
不过她没有反驳陈挽的说法,只是委婉地提出建议:“或许可以——”
陈挽缓慢坚定地摇头:“我生病不是因为他,而且——”
“我认为,我需要、也完全可以、自主掌控自己的情绪。”
“请你帮助我做到这一点。”
onica没有再坚持,陈挽是她的病人中意志最为坚决的那一类,最配合、最好说话的绅士,也是最顽固的病人,外力难以撼动。
“好,”onica只好说,“我尊重你的意愿,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休假至少一周,我需要更细致全面地观测你的病发期状态,并对你进行系统连续的理疗和训练。”清醒自毁倾向的人到最后都难以控制。
陈挽面露难色:“抱歉,医生,我最近有很满的工作计划,实在腾不出时间。”
“一周不行,三天呢?”
陈挽仍是抱歉,但语气坚定:“最近不行,可以之后再找时间。”
onica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那你一定要按时吃药,按时来复诊。”
陈挽笑着应下,他并非讳疾忌医欺骗医生,而是科想有个新的项目在争取中,陈挽每天休息的时间很少,真正进入睡眠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
周四晚十点,陈挽独自驱车至葡黎赌场,即便是工作日,赌场也是人满为患。
作者有话说:
港文电台今日金曲:《高山低谷》
尽人事,平常心
他提前来的,客户还没有到,预约的荷官拿了钥匙引领他进入牌室。
这次的客户是从深市过来,陈挽打听到对方喜欢玩一手,便做东请客来葡黎酒店,预订了单独的包厢。
荷官是一位年轻高挑的乌克兰白女士,精通英文、中文,粤语也说得很标准,领着陈挽从侧边的电梯上楼。
陈挽询问她今晚酒店是不是有什么活动,之前他一直都是乘坐主梯上去,观光梯可以一览酒店花园内的水城,景色很美。
荷官微笑着说今晚的确是有贵宾莅临,别的没有多说。
陈挽便不再问,转而嘱咐她一些关于待会儿到来的客人的习惯。
荷官很专业,当晚陈挽的客人玩得非常尽兴,中场休息的时候陈挽让人开了他存在这里的酒,陪着客户喝了很多,好在项目的事情也比想象中更顺利地推进。
几局之后,客户继续上桌豪赌,陈挽的胃感到有些难受,去洗手间洗把脸。
“人没送上去……走了……”
陈挽放在水龙头下的手停下来。
“……没来……不一定……没看清……”
原来今晚包下三楼的人是明隆的。
“邪门了……赵……车里……明明……”
“酒窖……监控远端……下次…”
“就不信……”
陈挽抬起头,在镜中看到自己没有表情的脸,他擦干净手,走到传出声音的那个隔间前,用拖把从外头将门把横栓卡着,提了一桶洗拖把的水,从上面兜头泼下。
“操!!!”
“谁!他妈的谁干的!?”
“谁在外面!开门!给老子开门!”
“唔好俾我揾到你!顶你个肺!”
陈挽放下水桶,靠在门边,点了根烟,面无表情,边抽边听他骂街,等听累了,他扬手把烟头扔进单间里,里面的人应该是被烫到了,发出怪叫。
陈挽在震耳欲聋的拍门声中重新去洗手,压出一点香波,挤到手上,一根一根手指,仔仔细细搓过,冲洗,最后烘干,不疾不徐走出洗手间,任由身后骂声滔天。
在进入包厢前,提了提嘴角,面对客户笑意盈盈,一派斯文绅士,丝毫不见在洗手间镜子里的疲态和阴戾。
八号风球如期离境,海市出现久违的好天气。
闷坏了的少爷们开始蠢蠢欲动,陈挽向来是随叫随到,吃喝玩乐纸醉金迷都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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