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理解对演奏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每个人构建的《悲怆》细微的变化都源于这些理解差异,它会直接决定演奏效果,但是比赛里,能把的“庄严”和“辉煌”表达出来,就算满分,在临音附中这种规格的比赛中,挨边就算高分了。
能光用音乐直接给人抽象的感受可不简单。
而简一鸣已经跨过了这一步,试图用《悲怆》描述一件事了,类似在贝多芬划定的范围内,他试图为贝多芬的曲子作词。
奏鸣曲式,悲怆的主题在这个乐章中出现了八次,它显示了贝多芬面对种种打击起起伏伏的心情变化,上升、回落、下降、再上升,有叩问、不解、迷茫、痛苦,但最终趋势是积极向上的。
李主任还没有听出简一鸣的故事是什么,却已经能感觉到了这个学生手下的《悲怆》对听众的吸引力,就像茶一样,他还在喝第一口,好的茶叶第一口便渗出了茶香,虽然还没品出是什么茶,但已经确定是好茶了。
能吸引人的演奏家,就是最好的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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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成年年龄每个国家都不太一样,现在最低成年年龄是15(百度),不过伊朗9岁就可以结婚了,荷兰12,,俄罗斯14。有些地方虽然法律上没到成年年龄,但生活中到了结婚年龄的就会视作成人。
柴可夫斯基《g大调钢琴奏鸣曲》。
阿缪莎:奥莉嘉在俄语中的昵称,是关系好的人才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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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点错了,这是周四早八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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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如歌似的慢板。
充满希望的优美温柔的慢板,好像表现出来的痛苦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悲怆的主题没有在这个乐章出现,李主任品到的那口茶从刚入口的苦涩慢慢回甘,与上一乐章形成对比,像穷苦的旅人在沙漠中步行,在山穷水尽之前,遇到了补给的绿洲。
很舒服的一章,节奏简单明快,情绪温柔,像在呵护着什么。
李主任绞尽脑汁在感悟简一鸣想要表达的东西,这对于他来说还挺稀奇的,在古典音乐圈混了那么久之后,当了几十年的老师,带过几百上千个学生,多少大师的演奏会他都听过了,还是第一次会这样用力琢磨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作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听懂,也不认为是对方说不清楚,反而很想去琢磨他在说什么。
他有感觉了,他只是还没有抓到故事。
他听出来是一个很温柔的故事。
李主任作为首都音大的钢琴系主任,本身的行政管理能力就比音乐理解能力、演奏能力强,虽然是系主任,还是首都音大的系主任,但他的含金量和王曦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如果王曦真的受邀去了首都音大,学校可能会给点补偿他,就把人给调岗了。
还在演奏第一线的约翰则比他敏感多了,
贝多芬的《悲怆》是在讲关于“我”的故事,我的经历、我的感受,关于我的一切,但是约翰听出来,简一鸣弹的《悲怆》描述的是他人的故事,一个,或者说一群,不是英雄胜似英雄的故事。
充满了少年的纯真正义和英雄气概,倒是和早期的贝多芬微妙地重合在一起了。
的时候,约翰还没有听出来,到了就很明显了。让约翰来描述简一鸣弹的曲子的内容,大概就是一群……嗯,探险家?不太对。大概是动物学家或者植物学家一类的角色,经历了千难万险,怀疑过、迷茫过,唯独没有后悔过,坚持走在探索和保护的道路上。
有意思。
有意思到约翰很难分心去观察临音附中三巨头的表情,猜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只想好好享受音乐带给他的乐趣,补全自己对曲子的理解。
至于正不正确,是不是简一鸣描述的画面?
那不重要。
对约翰来说,听音乐要明确的一个点是,个人的感受是第一位。
作曲家的意图、背景内涵、历史根源、版本故事……经历了两百多年之后,这些东西或许很多,知道的越多切入的点也越多,听到的东西就更多,但约翰还是喜欢这样漫无边际的给自己的想象插上一双翅膀,想飞到那里就飞到那里。
陈词滥调最没有意思。
贝多芬活在世界上的时候是一个贝多芬,贝多芬死了之后,就成为活在别人内心的千千万万个贝多芬了。
约翰很多时候都很佩服那些愿意描绘自己理解的贝多芬的演奏家,因为这种类型的演奏家注定会引起很大的争议,爱者极爱,恨者极恨。爱他的人会觉得独一无二、此世无双,恨他的人会觉得亵渎、罪人,两者都是坚持不懈且战斗性极强的听众类型,最乐意在网上留评的也是这两类人。一旦他们的数量太多,那么这个演奏家就是个自带腥-风-血-雨bg的演奏家,争议太大,之后重大舞台对人的邀请都会再三考虑。
不巧,卫就是这么一位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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