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炀没等洛应同意,大手覆上了他的额头,浓密的碎发下,靠近左侧发际线的地方有道淡淡的伤疤,很细但是有点长,当年伤口的缝线随着时间渐渐隐去。
说起这个伤疤,还是当年洛应刚考完驾照,在大一暑假回国的那天开车一头撞上了高架护栏才受的伤。
当时具体是怎么回事洛应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那次受伤程度不小,在医院里住了近一个月。
胳膊断了不说,脑门上还磕破了,要是当时伤口再往下点他可就要破相了。
“嗯,恢复的不错,淡了不少。”
裴明炀的手将洛应的发丝往耳后撩,在注意到洛应耳根后淡粉的痕迹后,愣了下,随即当没看到似的用指腹在上面抹了抹。
“你能别动手动脚的么,我发型都乱了!”
洛应很不爽地挥开了裴明炀的手。
外面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冷风从车窗缝奋力挤进来。
旁边一辆宾利缓缓驶过,在他们车前停下,尾部的连号车牌透露着车主人的身价不菲。
驾驶座下来个司机,撑着伞,大冷天也不忘恭敬地弯腰打开后座的车门。
车上的人没露面,一条修长的腿倒是先跨了出来。
洛应和裴明炀同时眯起眼看过去。
只见下来的人冷着脸,五官凌厉俊美,深邃的眼中隐约透露着寒意。
这寒意穿透车窗,在洛应身上扫过后直逼驾驶座上的裴明炀。
裴明炀扬起下巴和人对视,神情无畏不羁。
彼时车外风声呼啸,车内车外人的目光似是在兵戎相见。
时隔多年,洛应依旧能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互不顺眼互相厌恶的情绪。
“别瞪了,你俩能瞪出花来?”
“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洛应毫不犹豫地开门下车,他同样没理会路让,当下他偏袒谁都很不合适。
路让跟在洛应身后上电梯,垂着眼,一声不吭,嘴角微微下沉,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
电梯到达顶层,洛应刚迈开腿,腰间环上来双手,他被身后的路让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
“洛应!”
路让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下巴靠在他肩上,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洛应的脸颊。
洛应怕路让会误会什么。四指并拢举起来:“我发誓啊,可没干出什么亲密的举动来!你不能乱吃醋!”
路让声音低沉沙哑,似是在克制情绪:“我信你。”
“那你干嘛……”洛应感受到脸颊处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他睁大眼睛愣神。
路让,在掉眼泪?
他在哭吗?
怎么了这是,刚刚不还用眼神大杀四方么。
怎么堂堂影帝变成个小哭包了。
洛应简直束手无策。
耳边传来路让的声音:“你不要离开我。”
洛应握着腰间的手,仰头望着眼眶通红的路让,哄道:“我没说会离开你。”
至少暂时是这样。
晚上洛应哄了路让很久,他感觉这人好像有心结,但是不确定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前男友曾经突然把他甩了才导致他现在这么患得患失吧
广心大厦楼下,裴明炀的车还没开走。
浓郁的白烟从半降的车窗内飘出。
裴明炀吐出烟雾,想起洛应头上的伤疤,他唇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很好,还在。
小小的吻痕算什么,没几天就消失了。
而洛应为了自己留下的痕迹,这么多年过去依旧能看得清晰。
这个痕迹的由来,现在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
晚上谢云钰打来电话,说是扶新项目的第一个阶段已经初步落实。
最后杀出重围的是个自闭症男孩成长逆袭成音乐天才的剧本。
接下去就是双方面谈交流,走签投资合同的过程了。
出于对谢云钰的信任,以及他前段时间对扶新计划的加资,洛应把洛萧河和费厌“做局”的实情悄声告诉了他。
谢云钰听完后先是沉默无语,缓过来后笑着宽慰洛应说“不是真的就好”。
洛应现在有资金了,干什么事也不必束手束脚的。
他完全可以在扶新项目上加资。
只不过现在还没和新人导演打过交道,他还不确定这钱投下去值不值。
洛应又和谢云钰聊了会公司财务上的问题,直到挂断电话才发现他俩已经通话近一小时。
期间路让洗漱完来催洛应睡觉,被他用在忙工作之类的话打发走了。
洛应站在一楼的阳台往外望,夜里的海都灯光璀璨,摩天大楼放着全屏广告,色彩斑斓。
他打开通风窗,倚在窗边点了根细烟。
烟卷味道淡淡的,吐出来的烟雾被风一吹就散得没边儿了。
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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