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对方却又笑得温和,如沐春风。
秦酒酒指尖一抖,差点没握紧剪刀。
仇人就在眼前,聂斩刚想趁乱突袭,一个“刀”字尚未出口,被红裙阵师捂嘴噤声。
儒生以言灵作为进攻手段,一旦说不了话,他满身绝技没了用武之地。
谢允之拔刀的右手,亦被莫含青按住。
“窗边那人,”莫含青低声,“是施敬承。”
大昭最强绝非浪得虚名,他们敌不过。
三个字如雷贯耳,谢允之愕然:“镇厄司指挥使?”
放眼大昭,无人不知这个名号。
百里氏在越州只手遮天,他们执意除掉百里泓,是因在豪族的压慑与贿赂下,官府必定竭力保他。
这么多年来,诸如此类的先例屡见不鲜。
但施敬承是朝廷的人,位高权重,素负盛名,破过不少冤案大案。
正如他所言,足以代表“镇厄司的大名”。
“百里泓。”
与窗边的青衣人对视,谢允之喉头微动,黑目沉沉:“死罪?”
“他的心魔境里,处处尸山血海。”
施敬承坦诚道:“说明死在他手上的人,很多。”
心魔是意识的投射,做不了假。
由尸骨堆砌的“白玉京”,是百里泓明晃晃的罪证。
觑向神志恍惚的百里泓,施敬承道:“杀他之前,总要盘问清罪行,还所有死者一个公道。”
谢允之垂头不语,任由镇厄司的术师为他戴上镣铐。
犯人被押入镇厄司,按例要收回武器。
包括秦酒酒的剪刀与皮纸,莫含青的灵线,以及谢允之的刀。
红裙阵师看着聂斩,陷入沉默。
儒生的一张嘴最让人头大,得想办法把这东西堵上。
“沈姑娘。”
良久,谢允之忽然开口:“我听闻傩师可动用仙灵之力,沟通阴阳。”
他没叫“湘小姐”,而是唤了“沈姑娘”。
“逝者的‘念’,”谢允之艰涩问,“你可否凝集?”
施黛心底一动。
答案是可以,只不过成功的概率很低。
当初侦破傀儡师一案时,沈流霜就曾帮过小黑,让他见到多年前残留的记忆。
哪怕只是梦幻泡影,也足以给予宽慰。
沈流霜猜到他的用意:“你们想见崔大人?”
“我们全入了镇厄司大牢,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被放出来。”
谢允之哑声:“最后……试这一回,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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