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枝面露喜色,提起裙摆小跑过来:“我原本还想着,这儿是不是就我一个人呢。”
叶晚行苍白着一张脸,温和笑笑:“青枝可有受伤?”
“没事——不过刚进来时,可把我吓坏了。”
回想起不甚美妙的记忆,百里青枝打个寒战:“这什么地方, 你们清楚吗?”
阎清欢为她解释:“此地是由他人制造的幻境, 宋公子正带我们去寻破阵的阵眼。”
百里青枝挑眉, 与默不作声的宋庭径直对视。
宋庭嗓音淡淡:“时间紧迫,继续走吧。”
“等找到阵眼, 确定能解开?”
百里瑾往他身侧挪近,忙不迭道:“你若让幻境消失, 我给你够花一辈子……不,两辈子的钱!”
说罢额头青筋暴起,咬牙狠声:“在背后捣鬼的人,别让我逮到他。”
施黛轻飘飘觑他。
在席间见到沈流霜时,百里瑾表现过毫不掩饰的冷意,施黛对这人没什么好感。
百里青枝倒是优哉游哉,闻言打趣:“幸好这位幻术师懂点儿阵法。否则我们被困在这里,铁定跟无头苍蝇似的。”
筵席上宴请的,是演武大会前三甲。
施黛顺口问:“阵师在擂台上,不怎么吃香吧?”
“嗯。”
百里青枝点头:“演武大会办了这么多回,很少有阵师打进前三。”
原因很简单,阵法的布置过于繁琐。
越强的阵法,越需要提前做足准备,构建阵眼、勾织灵线、供应灵气,步骤缺一不可。
而擂台比武,是即时交战的。
通常来说,阵法没完成一半,阵师还在牵引灵线,对手就已逼近命脉了。
“阵术太强,准备期限也长。”
沈流霜插来一句:“比如今天这场幻境,幕后凶手起码筹划了好几天。”
“的确如此。”
叶晚行道:“今年原本有个厉害的阵师,不成想,对上一名剑客。”
结果可想而知,长剑步步紧逼,让他连设阵的时机都没有。
说到这,叶晚行舒了口气:“多谢诸位。今夜若非诸位在场,恐怕……”
施黛没说话,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所有人。
到目前为止,她见了百里家的绝大多数人。
凶手会不会藏在其中?
如果凶手打算在这一层地狱杀害百里良,定然要与其他人分开,单独动手。
拔舌地狱开始后,江白砚、施云声和聂斩始终跟在她身边,应该能排除嫌疑。
他们四人互为不在场证明。
“幻境这么大。”
施黛打破沉默:“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我和宋庭、百里瑾在桐柱地狱就遇见了。”
沈流霜道:“拔舌地狱后不久,见到的秦酒酒。”
在越州,谁见了他不是卑躬屈膝、拼命讨好的?
身为小叔却被沈流霜直呼其名,百里瑾郁郁剜来一眼,念及当下的境遇,欲言又止。
他还指望着这群人活命。
“我和青儿是自幻境出现,就被传送到一起的。”
叶晚行轻叹道:“也算缘分。”
这样看来,在场所有人里,唯独秦酒酒和百里青枝有一段空白的时间。
施黛把结论认真记在心里。
江白砚睡意褪尽,撩起眼皮:“筵席上,一共有多少人?”
“这次是庆功宴,没请旁的客人。”
叶晚行知无不言:“百里家共六人,丫鬟小厮八人,除此之外,便是你们几位了。”
好多人。
施黛苦巴巴皱了下眉,这要怎么一个个排除?
“是谁不重要。”
聂斩转了转手腕,颇有干劲:“等我们找到阵眼,把幻阵破掉,直接生擒那家伙就行。”
他生得剑眉星目,带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喉音清越,像幽暗炼狱里的一粒火星。
阎清欢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好!”
百里青枝笑嘻嘻:“还是年轻人有活力。”
她说得漫不经心,眼尾悠悠下撇,看向叶晚行:“二嫂,你说……这起案子,会不会和大哥大嫂的死有关?”
叶晚行嘴唇一颤。
扶起青儿的手腕,她声音很轻:“或许吧。”
“可他俩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凶手为什么偏偏趁这个时候动手?”
百里青枝蹙眉思忖:“倘若和大哥大嫂无关……我们家这么多年来,没卷进过别的事情里头吧?”
她在经商之道上极有天赋,又出身主家,这些年来,地位水涨船高。
就百里青枝所知,近年来的百里氏风平浪静。
“越州常有流言,称你二哥心怀不轨,对大哥大嫂痛下杀手。”
叶晚行缄默许久,喟叹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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