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人都是丧失神智,心如禽兽的行尸走肉。
裴时行不惮与他们对上,亦不惧与这?背后的沈夷白正面?对上。
可此刻却无比焦心着元承晚的安危。
幸好他自沈夷白离京便安排暗卫跟随他的踪迹,知此人如今身在成纪族中,晚晚如今与他碰不上面?。
可是——
裴时行头脑轰鸣,思及另一个令他绝望的可能性。
“驾!”
男人的呼吸一瞬窒住,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猝然绞杀了?他所有?神智,掌背青筋凸显,虬结暴突,再?次扬鞭,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奋蹄狂奔。
一道玄黑的身影眨眼便消没于莽莽雪原之中。
修罗
裴无咎一早候在城门, 待裴时行驭马行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他主动上前为阿兄握了缰绳。
裴时行的脸色已晦暗到叫人不敢直视,那张雅致的俊面仿佛被风雪凝冻起来, 目色幽幽,直直望向裴无咎。
似乎是想自他口中听到一个能令他重回人间?,抑或是更深地直坠地狱的消息。
裴无咎知?晓他的急切,连忙低声?道:
“阿兄, 殿下在那驾马车中, 无恙。”
裴时行带着雪粒子的斗篷掠过他身旁, 径自往车驾上跨去。
元承晚的确被人安置在马车中。
只是她?双眸紧闭, 无声?无息。
他抬起那双已失却常人感情的眸, 锐利地锁住侍人。
那侍人毛骨悚然,几乎感觉自己被某种不通人性的兽类盯上, 也忙禀告道:
“医士已来诊治过, 殿下无碍, 只是方才被人自后颈劈了一个手刀, 暂且晕厥了过去。”
裴时行颤颤将指放置到元承晚的鼻端, 气流微弱却温热, 她?还活着。
他在指尖的细弱暖意中逐渐活过来, 而?后便俯身将元承晚整个人都抱到自己怀中,一刻不愿分离。
“你来说方才的经过。”
他垂眸严严实实地将元承晚裹在怀中, 又?沉声?指使方才答话的侍人。
“回大?人, 小公子在一个时辰前收到隼鸟足上的信筒,立刻便带人赶至济恩局……”
他们的人到达时,长公主随身带的护卫和武婢已经七七八八倒了一片, 裴无咎心下暗道糟糕,将随行的兵士分散开来, 争分夺秒潜入院中搜寻。
最终也是裴无咎率先发现的长公主。
他带着人一路搜至寺院深处的一处小佛堂前,恰见?一个修道打扮的年轻男子将长公主抱在怀中,神态迷恋。
那人见?了他们,却似乎并不慌张,甚至饶有闲情地执起怀中女子柔荑,落下一吻。
仿佛是对他们的挑衅。
裴无咎观他并非习武之人,却又?能做出这般闲散姿态,当即意识到此处要么有埋伏,或者有密道可供其遁身。
他将手背在身后做了手势,暗中调令了裴家府兵自那凤眼男子身后包围。
可那人竟在这一瞬自袖中挥洒出一片刺目的烟幕,欲要迷惑视线,遁逃离去。
裴无咎自是知?晓长公主对阿兄而?言意味着什么,若当真叫人在他跟前被掳去,裴时行恐怕也容不得他。
索性伸头是死等待是死,进退都没有活路,裴无咎当机立断,决定追迎上去。
密道中果然另有埋伏,甚至在寺院之下,大?片土地皆被挖空,仿若一个地下城池,锻铁的器具、供民?夫们起居饮食的居处,一应俱全。
两方人马交战,最终是裴氏府卫同皇城卫和玄甲军联手,一同在暗道中将贼人擒获。
及至对方落到最后的窘迫境地时,长公主仍在那道人手里,故而?两方对峙,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隆冬时节,裴无咎额面上生了汗意,心下焦急不已。他看出那人对长公主的在意,兵行险着使了计策,着意作出要舍弃长公主的姿态,对着裴氏府卫下令,要对着他二人放箭。
最终沈夷白为了护住怀中女子,终究还是落了下风。
他们这才将长公主夺了过来。
可长公主始终无知?无觉,后颈起了淤青,约莫是被人敲晕的。
“我?们审了那贼子,可他一直不肯开口,不知?殿下是否还吸入了旁的药物?……”
果真如裴时行先前所想,沈夷白觊觎元承晚日久,且也同他一样,找了个替身,使了障眼法,叫众人都以为他此刻仍安在陇西?老家。
方才裴无咎同他说话时的确双眼绵红,他武艺不错,如沈夷白那等白面书生的确不是裴无咎的对手。
“那医士可有说,殿下何时能苏醒?”
侍人惶急地低首,生怕裴时行迁怒:
“医士只说,约莫两三个时辰便能苏醒。”
“嗯。”
裴时行面色仍然阴晦莫测,但并未生怒,只抬手令她?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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