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本领。她得了夸奖,自然要趁热打铁,连忙再问道:“阿娘,你会同意秦先生医治吗?”
小姑娘声音里难掩紧张与忐忑。即使被她掩饰的很好,但知女莫若母,萧望舒眼皮一抬,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后者就缩了缩脖子,小嘴微瘪。
这般委屈情态若在往日,是铁定动摇不了严母长公主的心。坏就坏在萧望舒才受一番打击,现下情绪不稳,她一瞬间就有些悔意。
萧望舒叹口气,夹杂着些许无人得知的亏欠,轻缓说道:“秦互是神医葛玄晏的弟子,医术不凡,他如果愿意医治我,我自当接受。可良禽择木而栖,他现在是幽州门客,公主府与他们利益相悖,我无法轻易把刀柄交付敌手。”
“可他、他是神医的弟子,他一定能治好你!”
“天下有很多医术高超的人,徐州也有从蜀中来的医士,他们也能治好我。”
“万一治不好呢?”长孙蛮眼圈有些发红,“秦先生都要探脉三次,更何况其他人?我,我也中了毒,阿爹他一定不会……”
她娘很快就打消了她天真的念头:“浮露寺里你爹要是能心软,也不会让你舍身入局。”
长孙蛮明显感觉到自己脑门突突地疼。
这就是作孽啊!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的就是她爹这个火葬场典型。
还救什么救,毁灭吧,她累了。直接把骨灰扬了完事儿。
她吸了口气,不解问道:“阿爹已经说了那么多都得不到信任……那阿娘还信任陛下?”
萧望舒把碗推回她面前,慢条斯理擦着手。桌案上晾着的鸽子汤正好,她垂眼喝了一口,道:“这是两回事,不能一概而论。就算不再信任萧复,也丝毫不能证明你爹的清白。”
长孙蛮:……?我不理解。
最后这句话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听懂。她娘身上的毒又不是她爹干得好事,需要什么清白?
满心疑惑的长孙蛮终于安静下来。她埋头往嘴里塞着鱼肉,并没有发现公主娘突然蹙起眉尖,仪容良好的坐姿也晃了晃。
……
长孙蛮是被一阵鸟鸣声给吵醒的。
她下意识翻过身,撅起屁股蛋,又往里侧拱了拱,企图再睡一会儿……等等,睡?!
长孙蛮猛地一下睁开眼,她拥着被子翻坐起身,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毛发,迷茫复迷茫地打量四周,再重新启动宕机的大脑。
她要是记得没错,上一秒她还在跟公主娘吃饭,怎么下一秒就天亮躺床上了。
长孙蛮深深怀疑自己喝了假酒断片了。
好在自我动手能力不算太差,长孙蛮除了纠结了小半会儿头发怎么捋顺,一番操作后断然放弃这项伟大工程。她趿着小绣鞋,脖子上胡乱围了圈毛领,顶着一头鸡窝就往门外跑去。
刚一开门,长孙蛮霎时被怪石嶙峋的雪色庭院给惊在原地。她像是做梦般使劲揉了揉眼睛,一边往屋内瞅了瞅,一边环视周围萧萧雪景。
不是,她要是记得没错,房门外是一条客栈长廊吧……
“郡主。”
长孙蛮扭头,看见何错那张糟心的木头脸,“……。”
成了,不用怀疑了。她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了。
“这是在哪儿?”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洛阳别院,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长孙蛮打了个冷颤,牙齿在嘴里疯狂打架。她抖着声音,略怀一丝希望,问:“我阿娘是跟我一样美美地睡了一觉?”
何错沉思了小半会儿。然后迟疑两声:“应该是……吧。”
长孙蛮盯着他,目露怀疑。
何错摊手,“长公主的性子您最清楚。不过不用担心,君侯正在那里。”
长孙蛮抹了把脸,就是她爹在她才担心好吗!能想出下药晕人的招数,可见她爹是对她娘没什么耐心了。
她娘心思重,可一山更比一山高,她爹一颗玲珑心正事不干,全拿来研究怎么跟她娘见招拆招了——事先就摆明了饭后医治,直接把萧望舒的视线转移到提防秦互身上,结果她爹真正出手的却是将将摆上桌案的饭食。
这还怎么玩?!她爹算计了一次浮露寺就让她娘盖棺定论不安好心,现在直接把人药倒了……
长孙蛮欲哭无泪,牙齿抖得更厉害了。何错见状抱起她,想带她回屋,“昨夜下了大雪,郡主先回屋换身衣服,等会儿天放晴了,属下来陪您堆雪人。”
长孙蛮摇头:“我不回屋,我要去找我阿娘。”
何错委婉提醒道:“君侯在那儿。”
长孙蛮瞪圆了眼,像只张牙舞爪的奶猫。她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责问道:“我也要找我爹!刚好,两个人都在,省得我多跑一趟了。”
“……您还是就在这里堆雪人吧。”说罢,他抱着小姑娘侧过身,长臂一勾,从檐角上折下一块坚硬如铁的冰棱。
长孙蛮嫌弃脸,极力往后仰着脖子,拒绝道:“是堆雪人,不是堆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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