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突然又开了口,说:“我看见了。”
邱鹤年转头看向他,“看见什么?”他以为清言是说看见刚才那册子翻开那页了。
清言脸更红了,回答道:“前几天收拾东西,我看见你藏在爹那屋柜子里的书了。”
邱鹤年头一次有了脑子嗡嗡响的感受。
清言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他往对方身边挪了一步,从腰上把钱袋子拿下来,掏出一两银子来,放邱鹤年手里。
清言说:“这钱给你,你自己随便花。”
邱鹤年想把钱还他,清言躲开了,转身离开之前,他低着头咬着唇,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不太好意思地说:“别买太多,伤身……。”
周艳良
那册子当然是没去买的,为了晚上能睡个好觉,那一两银子邱鹤年给清言买了件能遮住背的抹肚。
清言看了脸颊又红了,从店里出来时,趴在邱鹤年耳边道:“原来你喜欢这个。”
邱鹤年不懂,疑惑地看向他。
清言说:“刚才在书肆,打开那页里,那人不就穿的你买的这个样式吗?”
邱鹤年又体会到了那种脑子嗡嗡响的感受,刚才他根本就没看清那页上是什么。
这事已经说不清楚了。
他咬了咬牙,干脆“嗯”了一声认了,并且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清言“果然如此”的表情。
在糕点铺子,刘发媳妇在那称酸枣糕,清言想吃绿豆糕,这东西清凉解暑,直接吃是清淡的甜和沙沙的口感,泡在水里就是绿豆汤,是很不错的解暑甜品,便也让伙计给称了七八块。
这下子东西就买的差不多了,外面天越来越阴沉了,正好刘发家的牛车这会儿豆腐送的差不多了,可以搭车回去,他们就准备走了。
就在这时,糕点铺子外传来一个上了年岁的女人的声音,嗓门不小地说道:“你要的书买了,衫子也买了,还要吃荷花糕,行,也给你买,可你读书能不能长点进,你爹都问我好几次一个月怎么花那么多钱,你得让我在你爹面前有个交代不是?”
“哎呀,娘,在外面你就别说这些了,让人听见多不好。”一个年轻的男声抱怨道。
“你还怕人听到啊,你爹见你没出息,年前那银两也花得差不多了,现在是有点后悔当初那事,话里话外的开始埋怨我了,你要是再不知道长进,你娘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说着,这说话的妇人和那年轻男子就进了糕点铺子的门,屋里屋外的两批人正好打了个照面,那妇人见了屋里的情况先是一愣,继而僵硬地笑着道:“呦,这不是王家大郎和清言吗!”
那刚进门的年轻男子也是怔了一怔,本来不耐烦的神色转为了尴尬,他闷闷地叫了一声:“哥。”
邱鹤年冲他们点了点头,站在那里没动。
清言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也露出个假笑来,说:“这么巧遇到你们了!”
那妇人省过神来,便上下打量起清言浑身上下来。
今日是出来玩,清言爱美,就打扮了一下,穿的是件绢衣,头上戴了翡翠簪子,手腕上戴了玉镯,脸蛋白白嫩嫩的,嘴角含着笑意,哪里像个偏僻村民,反倒像个小富之家养尊处优的小公子似的。
那妇人目光在清言头上和手腕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一点,后来又来到了邱鹤年手上的大包小包,尤其是在她都不怎么舍得去的肉脯店的包装油纸上停了好一阵。
“清言,这是遇到熟人了?”刘发媳妇在旁边好奇问道。
清言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算是熟人吧。”
这妇人正是原主的继母,于风堂的续弦周艳良。
那年轻男子则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弟弟于清习。
周艳良容貌算是出挑的,但面相刻薄。当年她会嫁入于家做续弦,是有原由的。她父亲是县里的刽子手,赚的银钱是不少,但地位低下,普通人家都嫌弃这样的门户。
于风堂原配因病去世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后来偶然见到了过了婚龄还无人问津的周艳良,因贪图人家的容貌,也不顾她家里地位低不低了,就急匆匆提了亲结成了一对。
周艳良对原主从小就非打即骂,长大了不敢打了,也还是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各种苛待。
本来她还不至于恶毒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是原主太过聪颖,她亲儿又不争气,她担心原主飞黄腾达了,等于风堂死了,他将来怕是要找她麻烦的,就干脆先下手为强,把这个继子嫁去最差的人家,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之前于清习就说漏了嘴,说年前在街上碰见了他哥和那个丑男人。
还说他眼看着他哥去那家他们家都不怎么舍得去的肉店了,还说他哥变了,不像以前那样老是阴阴沉沉的不说话,那穿着打扮瞅着跟县城里的哥儿似的。
周艳良嘴里说于清习就在瞎说,怎么说都不信,但心里这个不舒服,当时一宿没睡好。
于家挂着个读书人的名,但于风堂做了好几十年的童生,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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