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无衍道君,居然也有一天会如同妒夫般,挥鞭打向自己的情敌——”
啪!啪!啪!
“真可笑,那日牢笼之内,您一定听见了我强吻师母的声音吧?”
啪!
纪若昙手上的力道登时失去了轻重,一鞭抽裂游闻羽的血肉,直叫他露出脊背上的森森白骨。
如此又是四鞭,这场逐渐失控的惩罚才进入末尾。
纪若昙没有给予趴伏在青铜台上的游闻羽多余的眼神,只是释放涤尘术细细清理了溅射在手掌和下摆处的血液和碎肉,平静地警告游闻羽道:“别再做多余的事,也不要痴心妄想。”
言罢,他转身离开,走向几十丈外焦急等待的许娇河。
明镜堂外,唯余游闻羽无声无息伏了半晌。
他恢复了些力气,用双手撑起身体,慢慢爬了起来。
透过被汗水濡湿的碎发,对着空无一人的眼前,阴郁地勾起惨白唇角。
游闻羽笑着轻声反问道:“……难道师尊就不是痴心妄想?”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零一天
纪若昙鞭完游闻羽, 又被明澹叫去议事。
眼见自己在意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这一次许娇河也就没有继续跟去清思殿。
她被纪若昙亲自送回怀渊峰,望着他微蹙的眉峰, 无师自通地领会了其中蕴含的意思。
纪若昙想说, 不必太过怜悯游闻羽。
那是他应得的教训。
许娇河装作不知纪若昙的念头,淡定地挥了挥手送他离去。
一刻后, 她重新净面, 换了套素净些的衣裙, 吩咐露华留下来守着院子:“我要去不争峰。”
“夫人……观渺君他……”
露华欲言又止, 显然不赞同这个时候许娇河去看望游闻羽。
如今小洞天内外闹得沸沸扬扬, 所传得皆是游闻羽举剑杀人, 只因为对自己的师母抱有绮念。
最该避讳的时机,许娇河竟也这般不管不顾。
露华是纪若昙派来侍奉许娇河的女婢。
她虽一颗心全然向着许娇河,但到底也不喜欢其他的第三者插入这对道侣之中,无论男女。
许娇河望着露华隐忍又不赞成的眼神, 想了想, 解释道:“我寻他是因为有些事要问清楚。”
露华问:“可要奴婢陪您前往?”
“不必了。”
许娇河不爱别人横加干涉她的决定,能同露华说明,已是念着多年的情谊。
她拒绝露华之后, 便捏碎了阵符, 前往不争峰。
因着清思殿前的惩戒, 原本荒芜了一段时日的不争峰, 已经在许娇河到来前打扫得一干二净。
她没有急着叫人通报, 抱臂沿着院落的曲径前往东南角, 去欣赏游闻羽亲手栽种的丹枫树。
丹枫树乃珍贵灵木, 常年青绿,唯有年末的两个月份, 树叶才会转变成通体赤红。
远远望去,如同一团纯粹炽热的火焰,在树冠之上盘旋。
许娇河尤其喜爱这般鲜活的颜色,嫁于纪若昙没几年,便在自己居住的内院种了一棵,游闻羽又惦记着她的喜好,开山立峰之时,派人寻来了一棵种在院落中,方便许娇河前来拜访时欣赏。
许娇河前端时间流离失所,名贵娇嫩的木植因也因为缺少呵护打理,长得稀稀拉拉,不甚美观。
她便想着来不争峰看看。
只是走到底,却发现游闻羽庭院中的丹枫树更差劲。
竟是直接枯死了。
枯萎的树,衬得本就人丁稀少的不争峰更加萧索,有种花团锦簇过后,人走茶凉的寂寞。
许娇河只道无论是倒戈还是归顺,游闻羽总在努力地汲汲营营,一步一步往上爬。
不想也有这般门庭冷落的时候。
她败兴而返,询问了看门的弟子游闻羽的情况,得到仅是清理了伤口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还并未敷药的回答后,径直向前,推开了不争峰主屋的厚重木门。
室内光线暗淡,游闻羽颀长清瘦的身影伏眠在衾被间,昏沉未醒。
许娇河向前走近,借着微薄的光亮查看他背上的伤口。
然而散落的黑发,以及浅灰色的被褥将其遮盖得严严实实。
唯独微不可闻的呼吸,能够叫人察觉到他实际上伤得不轻。
许娇河弯腰凑到游闻羽面前,小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见对方依旧没有回应,便从灵宝戒中取出自己翻箱倒柜找到的治伤灵药,想要为他的后背上些药。
把黑发撩开,再将衾被小心翼翼地拨下,许娇河看到了一副快要被纱布缠满的男性躯体。
纪若昙有心惩罚游闻羽,附于戒鞭中的灵力能够让伤口在一定时辰内流血不止。
许娇河注视着被血液洇湿的纱布,鼻尖一嗅便闻到了萦绕不散的血腥气。
这股浓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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