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肌肤上,他故意轻唤许娇河最不想听到的称呼,磨着牙道,“你们人族有句话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要是还不明白今时今日自己的处境,不如好好把这句话背上十遍。”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阴狠的尾音忽然低了下去,探出指尖摁住许娇河微微凸起的颈骨,用一种商量似的奇异语气询问她:“又或者,我将它烙在你的肌肤之上?”
“……你、你这个死变/态,你是不是有病呀!有本事你杀了我!!”
忍受不了羞辱的许娇河一边骂一边不住反抗,奈何魔气将她绑地严严实实,唯剩两条不受桎梏的双腿奋力向后踢蹬,但由于视线受阻,连扶雪卿半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杀了你?你可是小看了我。”
“你是这世间唯一与纪若昙有亲密关系的人……更何况,他还把那么要紧的秘密告诉给了你。”
扶雪卿想到雪山之中,他睁开眼看见许娇河的第一面。
亦与很多年前,他与纪若昙初见的那一日没有半分区别。
一缕信任错付的仇恨感顺着扶雪卿的心绪向上攀沿,他翠绿的瞳孔陡然渲染出几分血液般的鲜红,而后并指为刀,用力划破了许娇河肩膀处的衣衫,“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觉得连死也是一种享受!”
“啊!”
许娇河的惊叫声顿时响起。
后肩的凉意迫使她挣扎的动作一滞,接着感觉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传来皮肉破损的痛意。
在被扶雪卿所伤的瞬息,她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百目妖之前的威胁。
先/奸/后/杀。
扶雪卿这么喜怒无常,该不会为了羞辱纪若昙,而要把自己……
不,不行。
许娇河只是想了一想就立刻犯怂。
她耍起变脸的手段,换作了一副口气,含着泪道:“对不起、对不起,魔尊大人……当日真的不是我想杀你,呜呜,我一个没什么修为的凡人,是被魔气影响了才会那样的,呜呜对不起……”
扶雪卿并不清楚许娇河脑子里催生出来的荒唐想法,只觉得她表面上呈现出来的那几分气节果然都是假象——骨子里依旧是怕死怕疼、只知依附他人的金丝雀。
她会嫁与纪若昙为道侣,只不过看中了纪若昙当世无双的身份。
倘若自己比纪若昙更加强大……她会不会也谄媚又讨好地绕上来缠着自己不放?
寡廉。
无耻。
……但似乎又合该如此。
扶雪卿胸腔内晶莹无瑕的雪之心,被阴暗下流的念头撩拨着,跳动的频率激烈到伤口破裂的地步。
他定了定目光,暴涨几寸的指甲用力掐入掌心,几乎将整个手掌洞穿才肯罢休。
魔族强悍的天赋迅速修复起受损的血肉,扶雪卿忍耐着刻骨的疼痛,用愈发低柔的嗓音道:“你知道吗,魔气只会惑动弱者内心深处最赤/裸的欲望……你说你不想杀我,你撒谎。”
许娇河被他的回答噎得讲不出话。
说流就流的泪珠在上下扑闪的睫毛间无声滑落眼眶。
她的下巴被扶雪卿的手指捏住,一张梨花带雨的素面被迫侧转过来,对上他发红的目光。
……这是什么表情,是要吃人吗?
拙劣的谎言叫人拆穿,许娇河亦被扶雪卿勾魂摄魄的瞳孔震得心神发抖,她一时想不出更好地、能够安抚对方的借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扶雪卿尖锐的指甲,在自己受伤的肌肤间来回拨弄。
“很、很疼,请你轻点……”
哭泣是假的,疼痛是真的。
许娇河呜呜咽咽,唇间溢出些似是而非的求饶。
扶雪卿收集着自她伤口处渗出来的血液,半真半假问道:“不如,你说说是我厉害,还是你的道侣纪若昙厉害?倘若答案叫我满意,我今日就暂且放过你。”
这种无聊的问题,放在别人那里难以回答。
放在许娇河这里,她却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当然是你厉害,你是魔界的君主……我、我夫君他,只不过是一个宗门的阁主而已……”
许娇河不假思索的迎合,成功令扶雪卿住了手。
他一直以来想要的肯定,竟然以如此儿戏般的方式获得。
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她从不更改的底线?
扶雪卿又想冷笑,弯到一半的弧度却硬生生凝固在唇角。
他收集够了血液,从许娇河的身畔站起,撤掉魔气束缚的同时,恢复了冰冷倨傲的神色。
“真想让纪若昙来看看你这副墙头草般不值钱的模样。”
……
扶雪卿丢下一句毫无攻击力的讽刺,便离开了宫殿。
许娇河趴在床上等了片刻,确定身后无人之后,才扭转身体,谨慎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以黑金为主的色调,从陈设布置,到家具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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