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纪若昙道:“我听见了饭馆里妖魔的话。”
对于纪若昙的时时偷听,许娇河已经见怪不怪,她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
“扶雪卿的野心较之他的父亲更甚,统一了欲海之后,他一定会向九州和小洞天发起攻击,你我还是得尽快去一趟极雪境,早日收集齐灵剑碎片,我也能够重塑肉身、恢复境界,帮助人族对抗妖魔。”
“等等,就几句闲谈,你怎么可以联想到那么多——还有,什么扶雪卿,谁是扶雪卿呀?”
纪若昙的自说自话叫许娇河满头雾水。
他怎么能从那些不知真假的话语中推断出这么多信息,以及这个没头没尾的人名又是谁?
纪若昙静了静,道:“他是上一任魔尊扶赫之唯一的儿子,也是欲海新的主人。”
“如果我猜得没错,潜入怀渊峰,偷袭神风空行舫的黑雾,应当是他的分/身。”
离开黄金笼的第五十九天
纪若昙的话, 让许娇河震惊之余,又忍不住想要抬杠。
先前询问他云衔宗中的魔族内应是谁,他说没有证据, 不能随便说人是非。
怎么到了冒犯自己的黑雾这里, 他没有真凭实据,就指名道姓把怀疑者说了出来?
于是许娇河故意刺他道:“看来对待不同的事物, 夫君还是两套标准的嘛, 我还以为不管任何人和事, 你都会信奉说一半藏一半的原则呢!”
面对她的挖苦, 纪若昙连眼风都不曾动一动,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能破开我设置在怀渊峰的禁制, 且不会被人发现的魔族,放眼九州之内,唯有扶雪卿一人。”
好家伙,对于这个新魔尊, 纪若昙竟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许娇河顿时生了兴趣, 问道:“夫君可是同那新魔尊之间有什么过往和故事,且说与我听听。”
纪若昙却又犯了老毛病,只道:“没有故事。”
真是半分趣味都无的男人。
许娇河撇了撇嘴, 在心里暗骂他一句。
又不死心地追问道:“好吧, 那不管有没有故事, 夫君总是清楚着扶雪卿的来历和性格的吧?他可有什么弱点, 或是害怕什么?夫君也知道, 这魔头几次三番地来找我的麻烦, 现在我们又到了欲海的地界, 若是能够稍稍掌握一些他的信息,万一不小心再碰到他, 我也可以有个反击的余地。”
许娇河说得在理,纪若昙也只好装作不知她眼底闪烁的好奇情绪。
他思忖片刻,道:“几千来,欲海均奉雪魔为主,雪魔诞生于极雪境,而扶雪卿更是雪魔一族中血脉最为纯粹的纯种雪魔,他有一颗由无极之雪凝成的雪之心,晶莹剔透,能够源源不断产生魔气。”
人族受困于肉身强度,纵使境界再高、天地之间灵力再充盈,也会因为力竭而需要休息。
这扶雪卿竟然天生如同一湾永不断绝的源泉般,拥有消耗不尽的魔气?
许娇河听得咋舌,又忽然反应过来纪若昙的言外之意:“雪魔诞生于极雪境,而扶桑花可以克制极雪境的寒气,扶雪卿又是雪魔——所以夫君的意思是说,他也会害怕扶桑花的至阳之力?”
纪若昙的目光中流淌出一抹赞许之色,补充道:“不是害怕,是触碰扶桑花会灼伤他的本体。”
“那能杀了他吗?”
这是许娇河最在意的问题,她急切地发问道。
纪若昙摇了摇头:“不要小看他。”
“可是,欲海之上,他的分/身被闻羽一击就打了下去……”
许娇河很想相信纪若昙口中的言语,然而她亲眼见证过那团黑雾的实力,欺负她这个凡人是没什么问题,但不管是遇到明澹,还是游闻羽,似乎都没有一战之力。
纪若昙提点道:“也许,他想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呢?”
听了他的回答,刚才还叽叽喳喳有许多问题的许娇河顿时不说话了。
她心想,如果黑雾真的是扶雪卿,他前端数度觊觎纪若昙的《惊剑册》,并为此咬着自己不肯放手……说不定自己体内那突然消失不见的控魔印也是他种上去的。
眼下她逃命到了欲海,扶雪卿的地盘内,要是再跑到极雪境中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总不能刚叛出云衔宗一天,就丢脸地马上被抓回去吧?
与小命相比,许娇河想要变强的、蠢蠢欲动的心脏又蛰伏了下去。
她心中不愿,眉梢眼底的情绪便怎么也掩藏不住。
纪若昙看出她的顾虑,解释道:“对于雪魔而言,极雪境固然是他们的出生地,但无极之雪就相当于一味至补之物,接触时间过长,他们整个人都会兴奋异常,稍有不慎还会爆体而亡。”
“所以除了必要的疗伤和回去祭拜先人坟墓,扶雪卿不会出现在极雪境。”
他的话让许娇河心安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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