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煜一袭银黑铠甲戎装,乘着铁骑,昂首在队伍的最前端,神情肃穆。
秦乐窈骑着马往前追了些,追到山坡的最高处,下马沉默地远眺着。
今日这一送,是送大梁骁骑大将军,祈愿将军能早日击退敌军,凯旋回朝。
下方的大军严阵以待,军旗迎风飘扬,赫连煜福至心灵一眼扫过山丘,看见了那山头上站着的人。
倏然间,大将军眉宇间的冰山仿佛遇到足以将他化开的暖流,他眼底有几分不可置信,很快就被喜悦和迫不及待给取代。
赫连煜吩咐副将继续照看点兵仪式,独自一人策马往那山路上奔袭而去。
秦乐窈知道他看见自己了,牵着马慢慢往回走了些,转过一个迂回弯道,便听见了急不可耐的马蹄声,大将军策马疾驰而来,慢慢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隔着七八尺的距离,赫连煜便拉着缰绳跳下马来,他疾步向前,一把用力将她按进怀中,严丝合缝,牢牢地抱住,秦乐窈觉得自己甚至能透过这身坚硬的铠甲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你来送我了。”赫连煜高兴地发出一声低吟,那双大手往她脊背上来回抚摸几下,方才依依不舍将人松开,慢慢从手臂往下,牵住了她的一双手。
将要与恋人离别,赫连煜眼中的柔情比平时更甚,他愧疚地对她说道:“我们的婚期又要延迟了。”
秦乐窈的面容乘着晨阳,金灿灿的,很温暖的颜色。
赫连煜揉着她的手心,情难自抑,捧起眼前这张脸虔诚温柔地亲吻下去,辗转反侧,缠绵缱绻。
秦乐窈难得的在他如此深入动情时分的亲吻下没有挣扎,没有败兴,她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前,任他以这种方式倾诉了自己的不舍。
唇分时候带起了粘腻的声响,赫连煜抵着她的前额,鼻梁与鼻间,都在与她轻轻摩挲着,“谢谢你来送我,窈窈。”
他轻抚上她的脸颊,轻笑着问:“如果这次我能胜仗归来,可以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秦乐窈良久没有说话,看着他,终究是选择了不在这个时候动摇他的情绪,半晌后轻启菱唇:“好。”
赫连煜笑意更深,拇指揉捻着她的唇角,说道:“虽然知道是应付我的,不过听着舒坦。”
秦乐窈也笑了,浅淡地勾着唇角,对他郑重道:“此去凶险,将军珍重。”
“会的。”赫连煜最后往她唇瓣上印了一吻,大掌习惯性地在她脑后揉了一把,“等我回来。”
这短暂的告别是意外之喜,军情紧急,尔后他便不再留恋,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绵绵的春雨将大地万物唤醒,赫连煜在野草疯长的时节离去了,秦乐窈也仍然还是日复一日地忙碌着,她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了,承接了大部分的酒楼客栈后,逐渐开始向上发展,以精酿‘梦千年’扎入达官显贵的圈层内,一朝起势,风靡上京城。
这场仗远比想象中的要难打许多,楼兰铁骑骁勇善战,狡猾多端,大梁此前丢了关门失了先机,苦战数月之久,仍是不见捷报传来,反倒是大军出现颓势,向后倒撤了两座城池。
越是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人就越是喜欢借酒消愁,秦乐窈的营生做得风生水起,心中却是始终忍不住担忧前线战局。
要是西川再失守,往后便是美丽富饶的端云惠三州十四城,那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净土,不论是城防还是守备军,对于冲破了雁门关的楼兰铁骑来说,都没有丝毫防御力可言。
秦乐窈不敢去想若是枢纽之地端州沦陷,大梁将陷入怎样的灾难之中。
这种僵持顽抗的架势一直持续到了夏末秋初,当第一缕带着寒凉之意的秋风吹进上京的时候,前线的战报也传进了皇宫中,西川虞陵双线失手,大军拦在端州前死守阵地,但军中多人出现耳鸣晕眩之症,疑似敌军投毒所致。
她来了
此番节节溃败, 是整个上京城都始料未及的结果,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不少人开始暗地里收拾家产细软,向往更南边更安全些的城池跑命。
街上的巡卫军队变多了,各大药铺门口都围了士兵拦路,但每每都是满怀希冀进去, 再垂头丧气地出来。
秦乐窈正与白凤年往学士府去议事,瞧见这些阵仗,奇怪地问了一句:“朝廷还没筹到足够量的兔儿根?不是都已经贴皇榜大面积征收了。”
前线战事吃紧,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大军的疫病, 宫里几个老太医根据病症连夜会诊写出的几道方子,梁帝立即着人筹备药材运往前线,却是缺了一味最重要的兔儿根,道道方子都需要的东西, 宫中的御药房药箱里却是空空如也一根也不剩。
白凤年扫了一眼, 不以为意道:“看样子是还没吧。”
秦乐窈拧眉不解:“这兔儿根又不是什么顶名贵的东西, 怎么会……”
下一瞬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冒上来,怕是上京城中有敌军的奸细内鬼,已经里应外合的, 将刚需的药材给掐断了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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