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看了看,蹑手蹑脚进屋,把门带上,屋子里的炭火烧得足,要不了多久雪狗恐怕就要化了,她猜聂照还在生气,根本没睡着,便双手捧着雪狗,探头探脑蹬掉鞋子爬上他的床。
她举起雪狗,怕压碎了,俯下身盯着他的脸,他睫毛一颤一颤的,果然还没睡。
“三哥!三哥你醒醒!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姜月腾不出手,便像小狗一样用头拱他的下巴,“你醒醒你醒醒,我知道你没睡,别装了。”
姜月冰凉的发丝蹭在他下巴上,一直拱来拱去,聂照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她的眸子在阴影里亮晶晶的,连忙把手里的小狗递到他眼前:“三哥你看,这是引公子特意捏的,让我带给你,他说他不跟你吵架了,你们和好吧。”
聂照眼眶一热,什么引捏的,引那家伙恨不得他死,这么会捏这种东西给他?这么可爱的小雪狗,肯定是她自己捏的。
“谁跟你说我们吵架了的?还有什么和好?我们可从来没好过。”
姜月用肩膀怼他的胳膊:“别说气话嘛,人家都捏小狗要跟你和好了,你跟他手拉着手,难道不是朋友吗?三哥,我不希望你跟朋友一直吵架。”
聂照心里好气又好笑,还一阵阵发软,姜月以为他和引是朋友,闹别扭了,所以才帮他们撮合关系,怎么这么懂事。
他接过那只小狗,不戳破她的谎言,也不想她失落,便点评说:“好,小狗捏的很可爱,和斤斤一样,看在小狗的份儿上,我不跟他吵架了。”
这是姜月做的,聂照怕屋子里太热化掉,便起身放到屋外的窗沿下。
姜月的掌心和鼻尖都红红的,一个是因为一路抱着雪冻的,一个是被寒风吹的。
聂照摸了摸她的手,把她搂过来,将她的手和脚塞进自己怀里,贴着滚烫的皮肉给她暖着:“出门也不穿戴好,前几日给你打的兔子皮做了围领你也不戴,过几日到月信的时候肚子疼又要找我来哭。”
姜月手指在他胸口碰了碰,没一会儿就泛上热意,也不僵硬了,向他保证:“下次一定。”
聂照神色古怪地按住她的手:“捂着就捂着,别乱摸。”
姜月不明就里地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贴着他,没多一会儿她问:“三哥你还能用内力发热吗?为什么我感觉你身上越来越热了,好烫。”
聂照终于忍耐不了,慌乱着拢好衣襟把她的手脚拽出来,赶她出门:“暖好了就回去吧。后日记得收拾好要搬去抚西的东西。”
“知道了,”姜月问,“我们要搬去抚西?那住在哪儿?”
前几日她就听聂照西北已定,是时候搬去抚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搬走了。
聂照给自己盖了半身被子,道:“霍停云已死,我们这种乱臣贼子,当然是住在他家里。”
姜月脑子一时间没有跟上来:“那刘将军……”
“刘将军说他一辈子都在逐城,他的儿子也是在逐城战死的,所以他依旧留在逐城镇守。”
姜月顿了一下,恍然似地拊掌:“哦~三哥,那现在我们这些逐城的乱臣贼子岂不是都要听你的?那我以后叫你什么?主公?主君?”
聂照掰过去她的头:“当然还是叫三哥,不过你想叫我名字我也不介意。”
作者有话说:
二十万字不谈上我就是小狗!
别担心,不会虐!
◎倒计时一◎
逐城里看着人多, 实际上聂照手里可用的人手扒拉来扒拉去,也就那么几个。
赵泗虽然书读的少,但交代给他的事情都能办得井井有条, 以往对他多有意见,但自打聂照抬棺出征之后,便对他唯命是从了。
小瓦是他一手培植出来的,叫他往东他不去西, 叫他打狗他绝不撵猫。
这两个人又年轻, 因此聂照数来数去, 他们二人是必须要带上的。
临走前,他们在营中摆了酒, 为此践行,逐城如今的八万人只留三万, 其余的随着聂照去抚西。
抚西共六城, 除却远城、逐城、抚西之外, 还有贡州、落山郡、邯城,这三座城已经靠近靖北和中都,比远城更为富饶。
聂照回抚西, 第一件事便是要将其余三城收入囊中,好在西北彻底安下脚来,扎扎实实的不受朝廷管束。
刘方志知道自己守城有余而魄力不足, 李护忠厚有余而狠心不足, 他们都非乱世枭雄的材料, 硬要往前凑反倒会伤及自身,不如老老实实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他们二人并不打算跟着聂照入主抚西, 而是依旧留在逐城守城。
刘将军端着酒杯, 略低于聂照向他一碰盏, 仰头尽数喝尽,慷慨道:“愿主公此去一帆风顺,前路无忧。”
他既已称聂照为主公,此意便已经分明,众将纷纷改口,一并向他敬酒,口中皆称主公。
这边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那边第五扶引伤势未完全痊愈,还躺在帐中,手中捧书静静看着,全然忽略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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