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肩膀,一边流泪一边笑,说:“将军来得及时,情况危机,请与我入帐中详谈,抚西将士暂听我军调遣击退勒然,待我说明战况,将军再行安排,请!”
刘方志见着这些人,心肝都颤了,好在聂照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回神忙兜住了。
战场之上,热血一腔,抚西的将士待迎敌之时才回过神,哪有勒然的敌军?他们反倒跑进人家老家主动去打勒然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拼杀。
刘方志副将趁乱接应般若,却迟迟不见他的人影,按理说如今勒然乱成一锅粥,他身上又有武艺傍身,断不会出不来啊?
待到鸣金收兵不得不撤之时,他们也未见到般若,只能恨恨回望一眼,驾马带兵回城。
勒然早有防备,此番并未动其根基,不过聂照也未指着这一战退敌,不过是拉着抚西的将士上他们这艘贼船罢了。
待人都退回去,向刘昶说明情况,刘昶方知自己被骗了。
彼时下属来报,远城昨夜被攻下,霍都督中毒身亡,如今抚西乱成了一锅粥。
他大怒,来不及思索,提剑怒目便刺刘方志,刘方志并未闪躲,聂照上前一步,反将刘昶杀死,又一剑割将下他的头颅,提起向下大呵:“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诸位既参军,便是我大雍心怀志向的热血男儿!
今勒然未破,宦官当道,欲害忠贤,盗窃鼎司,倾覆重器;霍氏停云遂与其同谘合谋,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置防塞于无物,视百姓为卑辱,豺豹之心,昭之若揭,致使各路豪杰应声而反。
我知诸英雄乃覆亡迫胁,权时苟从,今霍氏已死,今我等据飞沥关为险,地貌料峭,逐城诸将已烂熟于心,未必不抵雄兵百万,时烈士立功之会,岂可勖哉!!诸位何不弃暗投明,与我等共举大业?”
刘昶已死,抚西诸将士无主,乍一听他豪言壮语,胸中激荡,手中利刃不由得松缓,是啊,如今权宦当政,四十路诸侯各自割据,乱世已到,他们难道要继续为黄贤的鹰犬吗?今日霍停云已死,是个好机会。
再一细想,恐怕他们除了跟随逐城而反,也没有其余出路了。
霍停云已死,他们却在逐城,与乱党为伍,朝廷眼中已是诛之后快的贼伙。
他们若灭逐城,对方已经给了警告“据飞沥关为险,地貌料峭,逐城诸将已烂熟于心,未必不抵雄兵百万”,逐城地貌复杂,驻兵两万且各个熟悉地貌,他们不过三万人,真打起来,绝非对手,只能鱼死网破。
其人心思当真缜密!
几个小将对视一番,纷纷举剑跪地:“今愿弃暗投明,共举大业!”
将既归顺,抚西兵卒便也纷纷跪地,发出一片甲胄掀动的沉闷之声,齐声高呼:“愿弃暗投明,共举大业!共举大业!!”
刘方志惊惧之下,反而有了几分尘埃落定的踏实。
他抬手唤来副将,在角杯中一一斟满烈酒,在场众将滴血为誓,同敬上天后饮下。
他扶着聂照的手臂,轻轻拍了几下,其中含义,已是不言而喻。
帐外声音太响,王野病痛之中惊醒,他愣了愣,扶着床柱颤颤巍巍要起身,侍者上前,忙为他披衣,扶他起身。
他病重已有三年,如今两鬓斑白,将行就木,大有驾鹤之态。
王野扶着侍者手臂,走到帐前,使者帮他挑开营帐,说道:“将军,如今逐城大不一样了。”
王野抬眸去眺,竟见点将台上站着一身影,那身影高挑威武,当真熟悉,久远的记忆在这一瞬翻江倒海纷至沓来,险些将他淹没去,他已然不顾病躯,挣开侍者的手臂踉跄着向前跑去。
“侯爷,侯爷……”他一边跑,一边喊着,他就知道侯爷不会死,他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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