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川似乎没有想到江玉珣会在此时迟疑。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怎么?”
十七对古人而言早已不小,甚至于很多人这个时候已经成家立业。
江玉珣不想表现的太过一惊一乍,然而应长川问了……他却只好认真又无措地看向对方。
并非常没见过世面地艰难道:“可是我那个时候才十七岁。”
月光落在江玉珣的眸底,将他的目光照得尤其清澈。
应长川随即蹙眉:“……对。”
也不知天子想到了什么,一向厚脸皮他的手指竟罕见地僵了一下。
应长川与江玉珣虽然相差六岁多将近七岁。
但是今年还不到三十的他,年纪怎么说都不算大。
放在现代谁不说一声年少有为?
见天子面色有异,江玉珣感慨过后立刻摆手说:“我没有说你年纪大的意思,陛下千万不要多想啊!”
殊不知此刻自己表现得越是真诚,便越是气人。
见应长川微微蹙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越描越黑的江玉珣还在补充:“现如今陛下与我们当初在羽阳宫里相遇时没有任何区别……就算年纪上差了几岁也没有关系。况且单看身体而言,你可比我好太多了。”
他既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
并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忐忑地抬眸看向应长川。
两人的视线在此刻相对,江玉珣那双墨黑的眼瞳内满是真诚之意。
应长川向来不是一个在意年纪的人。
甚至于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他,对生老病死看得都比一般人淡。
——凡是人总逃不过这一遭。
当初昭懿太后驾鹤西归时,应长川心中虽也沉痛,但始终为战事所牵绊的他更多的却是理智。
可是现在江玉珣这简单的几句话,竟轻而易举地让他的心也跟着乱了几分。
那日听到江玉珣说“长命百岁”后,应长川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惶恐。
并非因为他想起了两人之间的年岁之差,而是因为江玉珣儿时久病在床的日子。
现如今江玉珣的身体虽然好了许多,但是体质仍比一般人弱……
殿上的纱帘还在随着风轻轻地摇摆。
应长川的心中那些旖旎的念头却已荡然无存。
这向来是他不愿意多想的话题。
早有了牵挂了不舍的他冷不丁地抓住了江玉珣那只还在轻轻摆动的手,并深深地看向对方眼底:“等过几日我叫太医过来,给你再把把脉,开些药调养一番。”
“啊?”
上一秒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说话过分直白的江玉珣忽然愣在此地。
刚才不是在说应长川的年纪吗?
怎么又变成我去养生了。
应长川的思维未免有些太过跳脱。
还没有转过弯来的江玉珣疑惑地看向对方:“我最近连伤风感冒都未有过,为什么要去找太医?”
这一次,应长川并没有回答江玉珣的问题,而是突然拉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幅度极大,方才被迫坐在应长川腿上的江玉珣起身之后也忍不住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夏风顺着廊柱的间隙吹起两人的衣摆。
应长川一边拉着江玉珣向前走,一边侧身轻吻他的发顶,并随口说道:“起风了,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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