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江玉珣终于狠狠咬唇,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我讨厌你。”
应长川的唇角再度扬起。
江玉珣:……!
啊啊啊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和撒娇到底有什么区别!
江玉珣的脸彻底红了起来。
“哦?”月光穿过毡帘,照亮了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听了这么多遍讨厌的应长川竟然仍不满足,他缓缓开口道,“小江大人——”
然而应长川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唇边突然觉察到了一阵温暖与柔软。
站在对面的江玉珣心一横,直接上前半步抬起左手轻轻地捂住了天子的嘴巴。
够了,不要再说了。
军帐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几年时间过去,江玉珣今日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从根源上解决麻烦”。
应长川的确闭嘴了。
但是江玉珣心中的警报并未解除。
——两人力量悬殊,此举怎么也不算长久之计。
呼吸间生出的温热气流,似一只柔软的小蛇缠绕在江玉珣的指尖。
小小的军帐忽然变得危险起来,本该转身躲开的应长川,却在这个时候反其道而行之,一点点抬手握住了江玉珣的手腕。
紧接着,又微微用力将那只手向自己的唇边压去。
陌生的酥痒之感瞬间着掌心传了上来。
应长川这是犯规!
江玉珣睁大了眼睛并用力抽手,可他完全抵不过应长川的力气。
下一刻……江玉珣的手终于紧紧贴在了应长川的唇上。
“陛下,放手——”
天子像是没有听到江玉珣在说什么似的垂下眼眸,用那双烟灰色的眼瞳注视着他。
末了又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在他的掌心,与轻颤的指尖之上。
军帐内安静得过分,以至于亲吻的声响,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江玉珣的耳边。
这原本细弱的声音被寂静的长夜放得无限大。
令人无处可躲。
等到他掌心上的纹线都不受控制地发起了烫,应长川终于一边轻蹭着江玉珣的手,一边眯着眼睛用微哑的声音问他:“现在呢?”
江玉珣移开视线,低声说:“我现在……不想理你。”
或许是因为刚才吹了一阵凉风,又或许是因为军帐内的气氛太过黏稠暧昧,江玉珣的话语里竟然又多了几分鼻音。
用这样的声音说出的“不想理你”四个字,简直比方才的那句“讨厌”更像撒娇,完全没有杀伤力。
话音落下之后,江玉珣不由绝望起来。
果不其然,应长川完全没被他吓到。
甚至再一次轻轻吻了吻江玉珣的指尖:“如何不理我?”
江玉珣一边尝试着把手从应长川的手中抽出,一边不受控制地说:“从现在起不想再和你说话了。”
藏在人心底的念头,往往是最简单、幼稚的。
成长便是掩饰本心,装作成熟的过程。
……自从上一世幼儿园毕业之后,江玉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直白地说过这种话了。
都怪这个倒霉debuff!
应长川眼底的笑意变得愈发浓。
他甚至忍不住在此刻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江玉珣的脸颊,彻彻底底地坐实了“幼稚”一词。
大周的天子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欺负人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
而他这样的动作,也令江玉珣完全将“君臣有别”还有“礼貌克制”这几个字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他直接在此刻回眸,给应长川扔了一记眼刀。
然而还没等江玉珣再尝试着抽手。
天子竟在这一刻将吻落在了那轻颤着的睫毛上。
末了低声道:“好啊。”
他的语气格外认真,没有一丝戏谑与轻慢。
应长川终于要放过我了?
还不等江玉珣放松下来,却听天子学着自己的语气认真道:“若是爱卿能够忍住,孤自然不会勉强。”
——摸清江玉珣性子的他,早已学会了合理利用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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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有梨非常敬业,他当晚只喝了一点酒,第二天更是早早就到了储藏火器处,与费大人进行交接。
而饿了好几天的邢治,也终于缓过了神来。
他并没有像江玉珣建议的那样第一时间离开定乌穆高大草原,南下回到昭都休养身体,而是选择留在这里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次日清晨,江玉珣和邢治在玄印监的陪同下,一道策马向不远处的牧民处而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流着有关这片草原的信息。
“据我所知,定乌穆高大草原虽然不是折柔最大的草场,但它的规模怎么也能排进前十,并且还是折柔重要的冬季牧场之一。折柔大部分地区夏短、冬漫,且多风雪。可是它不但避风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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