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那是他留给折柔的。
最晚自舆图诞生之日起,应长川便已将那片土地视作必得之物。
绘完一笔,应长川方才再次开口:“既然如此,又为何交还给孤。”
按理来说,皇帝这样问,身为朝臣的江玉珣怎么也要说几句漂亮话。
但现实情况实在是不太允许……
“臣居住的值房太小、设施简陋,连个翻身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是不合适放它。再者说,把它放在臣身边,也不如藏锐殿和陛下身边安全。”
江玉珣不但半句场面话也没说,还顺带着把值房也吐槽了一遍。
接着,又不忘补充一句:“臣若是要用,还能来找陛下取吗?”
他的话听起来相当得寸进尺,就像是把皇帝这里当成了寄存处一般。
应长川绘图的动作随之一顿,末了终于回身放下了手中的笔。
少年的心随之咯噔了一下。
就在江玉珣以为自己不小心触了天子霉头之时,却见对方缓步走来接过周剑,随手放在了一旁木架之上:“好。”
他语调微沉,话语里虽仍带着几分笑意。
但好似并没有平素那么漫不经心。
应长川答应了?
少年略微吃惊地抬眸朝天子看去。
——不是错觉,应长川最近是真的大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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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日理万机,哪怕在寝殿仍要处理公事。
江玉珣离开的时候,顺便把他批好的奏章一起带了出去。
离开流云殿后,少年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这封奏报是庄岳送来的,拿给应长川批阅前,江玉珣也曾看过两眼。
身为治粟内史的庄岳,主管赋税。
大周一年两税,夏、秋各收一次。
按照他奏报所言,连年征战已将大周国库耗空了大半。
此时夏税还未来得及收上,国库里余下的钱,或许还能支撑赈灾,但是后续重整河堤就不怎么够了。
就在江玉珣胡思乱想之时,他已经走到了庄岳暂住的宫室内。
江玉珣把批复好的奏章递了过去,同时忍不住问:“世伯,今年的夏税还有多久能收上来?”
庄岳叹了一口气,艰难地放下茶盏:“往年都是最晚七月,今年入夏以来一直暴雨不断,恐怕得拖到八月中旬了。”
按理来说,枯水期修更适合修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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